陸子嬰第二天醒過來就看到宗放坐在自己的塌前,表情悲愴,宛如大義赴死。
陸子嬰一臉迷茫,撓了撓腦袋,最後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問他:“怎麼了?崑崙被魔族佔領了?九州要塌了?”
宗放面色嚴肅地搖了搖頭,最後彷彿下了天大的決心一般看向陸子嬰點了點頭道:“我已經認清了自己的內心,並決定不再逃避施主的心意,龍陽之好雖非九州正統,但歷來也有不少先輩在此一道上修得正果,雖然這與小僧的佛心有所違背,但若是能渡施主一把,小僧也願捨身……”
陸子嬰越聽越覺得不對勁:“這什麼亂七八糟的?”
宗放已經閉上了眼睛,接著道:“惟願施主能及時扳回正道,且不可被妖魔迷了心智,落入真魔的陷阱中……”
陸子嬰眨了眨眼,混沌的腦子終於清醒了一些,也越發覺得這事情正隨著某種滑稽詭譎的方向奔去了。
他急忙伸出手在宗放的腦袋上摸了摸,而宗放一下就要避開,但想起什麼有硬生生忍住,最後皺著一張臉僵在原地,任由陸子嬰的手掌在他腦袋上揉著。
陸子嬰:……魅魔說的沒錯,這小和尚確實挺可愛的。
他輕咳了一聲,決定開門見山:“這些是誰告訴你的?”
宗放這才慼慼然睜開眼,回答道:“是師弟宗盛告訴我的,他說施主在崑崙的時候身邊也老是跟著一位男施主,來到這裡之後,又偏好戲弄小僧,甚至還發現施主曾在夜裡偷看過小僧入定,便推測施主應當是有某種異於常人的喜好——魅魔善弄人心,昨夜又發生那樣的事……小僧便想著,有龍陽之好也總好過委身於魔族,所以……”
他臉上又露出了那種悲愴的神情,將自己的身子往前遞了遞:“若是施主當真——”
陸子嬰已經鐵青了一張臉,但語氣還是十分平和:“所以,是宗盛教你這麼說的?”
宗放點了點頭,旋即又道:“施主放心,我並未將昨夜所見告訴他。”
陸子嬰已經平復了心情,看著眼前的和尚一臉大義失身,正色道:“我對你沒有興趣,不過現在,我對宗盛比較有興趣。”
宗放大驚失色:“宗盛還小啊……”
陸子嬰已經起身掛上了劍,知道宗放又誤會了,於是他道:“今天不用準備宗盛的飯了,想來崑崙丹峰的丹藥應該能讓他吃飽了。”
他對著宗放燦然一笑:“放心,我不會打死他的。”
……
經歷了好一番波折——主要是宗盛腫著一張臉來親自向宗放承認自己嘴賤,後來被宗放罰去抄了五百遍經書——宗放才終於認為陸子嬰的性取向沒有錯誤,為自己的節操鬆了一口氣。
但同時,他更加心痛了,如果陸子嬰性向正常的話,那他對魅魔豈不是真的……
他十分惆悵,最後看著陸子嬰一天天冷著臉,也知道自己不會說話,想了想還是沒有上前說出口。
自己的友人如此墮落總歸不好,他不好勸說,那便只好從另外一方介入了。
魅魔沒想到自己還沒有去找陸子嬰,便已經被宗放找上門了。
魅魔坐在她特意命魔族取來魔族藥物製成的藥池旁,察覺到有人靠近也渾然不在意,索性直接順著藥池邊緣滑了下去。
魔力凝聚的衣物直接在藥浴裡消失,她也不在意有多一雙眼睛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