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格勒位於國家的北方邊境,現在正處於十二月份中旬,要是早些時候或許還能看見草原之類的,現在估計已經被大雪蓋滿了。
“是不是有點冷啊,”小齊早就換上了棉衣,但還是縮在座位裡抱著肩膀。
“我說,現在還沒下飛機呢,”我透著窗戶望著機艙外,現在已然夜深了,地面和黑夜已經融為了一體,除了點點閃閃的燈光構成的奇怪圖形之外,只有一望無盡的黑暗陪伴著我們。
“猛哥,這次的病歷呢。”雲星彤似乎也覺得很無聊,轉頭問起我這次的事件。
我攤著手,“不知道,上面沒給我。”當時姓姚的跟我說要到齊格勒時我也問過他,這狗日的還裝著一副體恤下屬的樣子,說好好讓我休整兩天。我覺得不太像他說話的風格,追問了一番才知道,聯結器在兩天之後才會到,說是因為這次顧及我,才做出如此決定。
我真的很想吐槽他,但考慮到魏局長那裡還得他出手,乾脆就閉了嘴。也就是那時他讓我把“狼人”卡片放到聯結器裡的,說實話這個交接方式我更想吐槽。
雲星彤見我這麼說就不再言語。
“沒事啦,”李胖子罕見的沒有睡死過去,而是在一旁和方智明吹著牛皮。見雲星彤問及病歷,便很是瀟灑的揮揮手,“猛哥不是都說了嘛,這兩天咱們就好好玩玩,當這次的補償了。”
“對啊對啊,”程穎手裡捧著方智明的球形魔方,我見她從上了飛機就在擺弄,期間撓了無數次腦袋,就算這樣到現在也沒有什麼變化,“難得有這樣的時候,咱們大夥都在一起,暫時沒有工作,就當團建了。”
“小穎說的有道理,”李胖子拍著巴掌,“這兩天咱們都別談工作啊,誰要說我就跟誰急。”
他們想的都非常美滿,直到落地後飛機艙門開啟的一剎那,原本精神抖擻的夜貓子們都撒了氣,剛剛那滿心豪壯的計劃著要去哪裡瀟灑的心情被迎面的寒風吹得蕩然無存。
“這是什麼鬼地方……”小齊上牙打著下牙,抱著肩膀縮在方智明旁邊,“乾山還有宴江那裡也沒有這麼冷啊,莫不是到了北極?”
方智明倒是很貼心,拿下圍在脖子上的圍脖套在小齊的脖頸處,還很貼心的幫她拉了拉,“都說了多穿點,這齊格勒可以說是全國最冷的地方……阿嚏!”方智明明顯也有些扛不住。
“知道冷就趕緊走,”我跺著腳催促著這幾個年輕人,李胖子本來體格就壯,現在有穿的棉衣裹得像個熊一樣,但還是不停地發抖。程穎抱著雲星彤,看樣子也是不太好受。
萬幸的是,出了機場附近就有一家招待所,我們幾個像是逃難的一樣湧了進去。還好這裡還有空房。現在也沒人顧得上招待所裡的環境怎樣,各自進入到房間裡才能感覺好上一些。老規矩,六個人三間房,我和方智明一間,女孩子一間,李胖子獨享一間。
這裡的供暖是靠著暖氣帶動的,方智明就湊在旁邊一臉的劫後餘生的表情。
“我說你都覺得冷,還把圍脖給了小齊。”我坐到床上,倒騰著自己的行李。
“不是啊猛哥,”方智明幾乎都要和暖氣長在了一起,“齊伯父讓我多照顧照顧小齊,那我看著她冷總不能不管吧。”
老爺子讓你照顧是那個意思啊,就是看小齊冷給加個圍脖?不知道是真傻還是裝的。明顯爺倆都看上你了,自己倒像個二蛋一樣。
來這裡之前我有想過這裡會很冷,但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這種狀況,這裡的冷和宴江那裡完全是兩種概念,給人感覺是有人拿著冰錐子往臉上扎一樣。第二天將近七點鐘天才亮,路邊堆著一米多高的雪堆,來往的行人除了露著一雙眼睛,看不到任何漏在外面的部位。
店裡的老闆娘很是好客,給我們沏了壺茶,“這幾天啊,剛好趕上寒潮,往年沒這麼冷的。”
我說呢,還是被這個姓姚的算計了。給我兩天休假,結果是來這種地方。
“猛哥,聯結器來沒來啊,”李胖子午後來找我,全然忘了自己昨天夜裡信誓旦旦說過的話。不過也不能說他,我也有些扛不住,這地方還是快些搞定了閃人比較好。
“快了,”我嘴上應付著李胖子,手裡拿出手機給姓姚的發著訊息,“你真是好算計啊姚處長,山上的筍都被你奪完了。”
姓姚的很快回了一個貓貓頭流淚的表情,看樣子他是明白我在說什麼。
“算你贏了,病歷給我。”我看著這個表情恨不得衝進去把姓姚的撕成兩半。
“不是說好休息兩天嘛,”姓姚的裝著糊塗,“我記得齊格勒那裡是有草原的,你可以租輛車去看看風景。”
看個錘子看,現在草原都變成白色的了,“沒心思,還是把病歷給我吧。”
他又發了一連串的大拇指,就在我忍耐到極限的時候,病歷檔案跳進了聊天欄裡。
真他孃的服了,我想要點開病歷,手機卻突然切到了電話待接的介面,上面的電話號碼我不認識,不過歸屬地是嶽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