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程車司機呢,有過接觸嗎。”我繼續把心中的疑惑提出來。
老婦人先是點頭,接著搖搖頭,“沒見過面,但是聯絡過。他也說這件事情責任在他,會償還的。”
我唏噓一陣,從這種事件里根本撿不出個是非對錯,真要較這個真難不成把所有不明真相的金丘群眾全部抓起來?再者說論對錯這種事本就不該我來做,“誒,我記得您女兒是為了一副畢業作品才生的此事端,方便給我看看嗎。”
老婦人連連點頭,從一邊的櫃子裡拿出被裹著嚴嚴實實的畫框。剝去包裹著的舊報紙,是一副陰冷色調的油畫,畫裡的天氣是陰沉的,畫中偏一側的是一座灰白色的教堂,教堂頂部那個十字架結構幾乎要與陰霾的天空融為一體。教堂中貌似是亮著燈,描畫的並不是那麼細緻我也是分辨不出來。教堂之後有著一片隱約的墓地,一座墳墓上擺著看不清樣式的花。
這些也只是一部分,最主要的是佔據了大半個畫紙的一個舉著黑傘身著紅色連衣裙的女人,這個女人描繪的很是細緻,我甚至能看見被風吹起的裙襬,但由於女人是背對著畫的,又是舉著傘的原因,並不清楚女人的樣貌。
我本身對這種藝術作品並不瞭解,什麼抽象派寫實派的一竅不通,更別提楚湘想要表達什麼,只是看了這幅畫之後不知為何心中發涼。
“這不是市郊的那座教堂嘛,”鮑勇冷不丁冒出了一句。
“你確定嗎。”我把畫擺在他的面前,讓他仔細觀察,這可是相當重要的資訊。
“沒錯,跑不了的。”鮑勇一口咬定,“看到這顆樹了吧,”他指著墓園邊上的樹,“這棵老槐可是有年代了,我小的時候就在這座教堂邊上了。”
我和胖子對視一眼,關了錄音筆,拿出手機對著油畫拍了一張,“這麼說事故當天楚湘很有可能是在這裡臨摹。我需要到教堂去看看,鮑院長,這裡先交給你。”
“誒,這麼急,”鮑勇沒想到我會這麼說,“那我送你去。”
“不用,鮑院長。”我直接拒絕了他,剛來到醫院時我想到了一個問題,那些攔在醫院門前的記者肯定不會從楚湘住院開始一直在這裡守著,他們肯定是受到了訊息,比如說聯結器的到來,才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到來。至於他們是怎麼認出鮑勇的更簡單,知道他的車是哪個就行了。我把油畫還給老婦人,“醫院裡還得鮑院長你坐鎮,教堂的環境很有可能是楚湘夢境的原型,我們也只是去簡單的調查一下,要不了多長時間,鮑院長不用擔心。”我自然不能把我想到的和他說出來,那樣對於他來說就是駁了面子。
鮑勇略作考慮一番,“行,聽你的。”
我帶著李胖子走出醫院,那些舉著話筒扛著攝像機的人不知道哪裡去了,這樣也好省得麻煩。我直接坐上了一邊的計程車,“郊區教堂。”
“聽口音,不是本地人吧。”司機按下計價器,發動汽車。
“對,來看望朋友的。”我隨口編著,把頭扭向一邊,不想讓司機認出我。雖說玦陽的那次曝光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但這次和以往不同,被認出來麻煩就大了。
“哦,信那個?”司機大有喋喋不休的架勢。
我搖頭,“就是聽說那裡環境挺好的,想去看看。”
正常人都能聽出來我話裡驢唇不對馬嘴,看朋友還能從醫院裡出來,但司機也沒計較,“嗨,都是網上胡亂編的,哪有人信那個。”
“啥意思。”司機說的明顯和我想的不一樣。
“就是有幾個主播,播什麼靈異的,跑那個教堂後邊的墓園裡,搞些莫名其妙的,”司機見我不理解就很是自來熟的解釋道,“金丘人都知道那教堂是老底子,但這些年來也沒生過什麼怪事,不像網上搞的那些噱頭。”
這地方還有這背景呢,我突然發現這幅畫好像不像是我想的那麼簡單。
“那教堂還有人嗎。”李胖子冒了聲。
“有啊,”司機看了眼手機,“嘿,你們來的是時候,今天那裡好像做大禮拜。”
我望著漸漸隱入雲層的太陽不再言語。
沒過多長時間,我們就到了地方。面前的這座教堂和畫裡的確實有幾分像,也不得不承認楚湘的畫功還不錯。胖子下了車就要進教堂,被我一把拉住,“你幹嘛去,聽人家講經啊。”
“啊,那我們……”李胖子抓著後腦一臉不解的望著我。
我搖頭嘆息,翻出手機調出拍的照片,對著教堂一步一步後退著,李胖子一把拉過我,一輛車打著車鳴從我身邊呼嘯而過,同時能聽見車裡的咒罵聲。
“猛哥,你幹啥啊別嚇我行不。”李胖子臉色煞白。
我看著面前的柏油馬路,又瞟了眼手裡的照片,那正是紅衣女人站著的地方,只不過畫裡並沒有描繪出女人的腳和對應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