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我心裡暗罵了一句,這才是沉幻症的真正誘因。
“具體細節我已經列印在病歷報告上,”雲星彤繼續說著,“猛哥你們現在在什麼位置,我在醫院這裡,現在過去找你。”
“我這也有結果了,”我只覺得頭大,“往回趕呢,回去說。”
“明白。”雲星彤掛了電話。
方智明湊了上來,“咋樣,猛哥。”
“星彤把病歷打出來了,到了醫院我們再研究。”我仰頭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不再言語。
在車上晃悠了半天回到了醫院,我懶得等電梯,沿著步梯來到樓上,轉了幾個彎回到了吳明的病房。小齊趴在腦波監測儀前不知道在做什麼,李胖子倚在之前我坐的椅子裡閉著眼嘴張得老大,估計又是夢見了什麼好吃的。雲星彤倒是沒閒著,靠在窗臺邊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寫著什麼。
“猛哥!”小齊見到我先喊了出來,“你可算回來了。”她扶著機器站起來伸著懶腰。
“怎麼,你什麼時候這麼惦記我了,”我和她半開著玩笑,來到雲星彤面前,接過她遞給我的病歷報告,洋洋灑灑的好幾頁,事無鉅細的能寫到的全都有了。
“你們要是再不回來,就肯定是,是偷懶了。”小齊話說到一半噎住,生生的止住了話頭換了一個描述方式。
我這次沒有接她的話茬,只是翻看著手裡的報告,這個吳明在其母親過世的第一天除了火化安葬以外沒在多做什麼,倒是第二天,在和親戚吃過飯後獨自開車去往了一家比較偏遠的醫院,掛了男科。
嘖,我把剛才和方智明在洗腳房,還有吳明夢中的景象和雲星彤描述了一遍,“分析這些想不明白的你最擅長,說說你的想法。”
“你說的這個被塑膠包裹的人形,就是吳明看好的那個女按摩師。”雲星彤理著鬢間的垂髮,“至於為什麼會呈現出那種形態,我想應該是佔有慾在作祟。首先這個按摩師拒絕過吳明,他對此肯定是耿耿於懷的,出現在夢裡也是理所當然。至於被塑膠包裹,表現的是一種被束縛狀態,也是吳明想要佔有其的一種表達。最後在塑膠中並沒有人,那可能是求而不得的一種體現。”
她說的很有道理,期間小齊嘰嘰喳喳的問著方智明有沒有在洗腳房裡做什麼出格的事,我也懶得去管他們就沒搭理,“那個臃腫的人形就是吳明的母親對吧,”這點我還是能想明白的,剛才翻過的病理報告上就記得清清楚楚,他母親的名字,和我在那個腫脹的手臂上看到的完全一致,而且病號服,束帶上寫著的“放射科”,都足以表明其身份了,“表現成那樣就是對母親的厭惡。”
雲星彤點頭,“沒錯。也許是因為病症,或者是母子關係本來就差,總之他們一定有什麼隔閡。”
“那現在我們能看到的問題基本都解決了,”我又粗略的翻了一遍病歷,然後扔給方智明,“小齊,準備一下。”
“哦,”她撇下方智明回到機器前。
我上前拍拍李胖子,他這才醒轉過來,抹了一把下巴,“猛哥,”他一見到我立刻站了起來,“嘿嘿,你回來啦。”
“我回來有段時間了,”我伸手拉過椅子,把腦部連線套在頭上,“你嘴張得那麼大是夢到啥了?”
李胖子正幫我吊著胸口的電極片,聽我這麼說“嘿嘿”笑了兩聲,“猛哥你別開玩笑,我能夢見啥啊,就是有些困沒抗住。”
我心裡突然有個計劃,以後類似於這次我和方智明去查線索的事,怎麼說也要帶上他,省得李胖子這麼不著調,“給我盯著點病人。”
“誒,好嘞。”李胖子應了一聲。
“小齊,準備連線。”我閉上眼睛。
“準備完成,計時三十分鐘,開始連線。”一陣白光閃過,我睜開眼,發現自己臉朝下正癱在一片血泊裡,渾身上下已經溼透了。
我趕忙坐起來,手腳並用的躥到牆邊,用沾滿血的手不斷確認臉上的情況,還好除了有些溼漉漉的以外,沒有別的異常,沒有像我想象中被豁爛的樣子。
我放下手,扶著泛著黃且鋪滿手印的牆緩緩站起,這裡的環境和上次我到來時完全一樣,除了地上的那攤血。周圍異常安靜,“譁”,我想起了那個被我刨開的人形,心裡不禁一驚。那個臃腫的怪物不知道哪去了,但這並不是一件好事,我不知道它在哪裡,也不清楚是不是因為聲音吸引它來到這裡的,或許它現在已經感知到了我的出現正在趕過來,所以我要趕緊辦完手裡的事情。
我看向洗頭房的內廳,用袖子擦了一把黏糊糊的臉,咬著牙向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