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瘦猴飛快的拉開車門,冒著雨大喊一聲向山上跑去。
“喂!等等!”我叫了一聲,但並沒有什麼效果。
大熊和韓宇曄也下了車,跟著瘦猴的腳步衝著。“怎麼回事,”孫月明顯有些不明所以,“他們這是怎麼了。”
看他們的表現。明顯時注意到車後的那團代表混沌的黑色霧氣,可是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我感覺我好像抓住了那一絲端倪,“你看咱們來時的山路上,都有什麼。”
“什麼都沒有啊,”孫月滿臉疑惑。
我明白他們為什麼會跑掉了,車後的東西在我們看來都不一樣,在我看來是黑色的混沌,而孫月卻什麼也看不到,至於韓宇曄他們看到的是什麼我就不得而知了。想到這裡我突然發現一個問題,夢的邊界,在我看來是黑色的霧氣,那在造夢者看來是什麼?也許他們沾染到的黑色物質正和他們看到的東西有關,“先找到他們吧。”
我拿過車裡的登山包,跟著孫月追了上去。這幾個傢伙看來是真的嚇到了,好不容易在半山腰看到他們,大熊能稍微好一點,就是臉色挺難看。韓宇曄倚在一棵樹上,大口的喘著粗氣,瘦猴更是直接了當的癱在了地上,嘴裡還在不停的嚎著。
“你們看到什麼了,”我抹了一把雨水和汗水混雜在一起搞溼的臉。
“那個樹上掛著的女人你沒看見?”大熊喘勻了氣,“她跟在我們的車後面。”
果然,和我看到的不一樣。
“一個女人就把你們幾個老爺們嚇成這樣?”孫月一臉鄙夷,“再說我怎麼什麼都沒看見,你們是不是眼花了。”
“不可能,她還說我們都得死!”瘦猴大叫著,“電話裡面的就是她,我們都完了。”
女人?我心裡大概有了譜,“你們什麼時候看見的啊,我怎麼一直都沒有注意到還有個女人,我也覺得你們是眼花了。”為了證實心中的猜想,我只能站隊孫月這邊,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的樣子。
“一個脖子都斷掉的女人你沒看見?”韓宇曄突然發聲,目光冷冽的盯著我,“那你讓我加速踩油門是什麼意思,還有為什麼要下車。”
好傢伙,這夥計還沒被嚇傻。“我確實不知道你們看到了什麼,我只是做了當時情況的最優判斷而已。”我隨便打著馬虎眼。
“行了,”孫月很是時候的開了口,“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關鍵是我們當下要怎麼做。”
“上山。”我就知道韓宇曄會這麼說。
大熊和瘦猴兩個人應和著,孫月當然是不同意,但是這幾個人鐵了心要上山,也不知道他們是多怕那個斷了頭的女人。
“我說山上有什麼寶貝啊,再說你們幾個男人怕一個女人,”孫月跟著他們的腳步,但心裡很是不滿,在路上不停地抱怨。
我跟在最後面閉口不言。這其實算是夢裡的一種衝突性,很多事情都顯得沒有邏輯,這是很正常的,包括他們上山的理由由最初的登山變成了現在要躲避一個掉了腦袋的女人,放在現實裡我會覺得相當的奇葩,這已經不能用合不合理來判斷,但在夢裡我也只能選擇接受。
天上的雨愈下愈大,迫於無奈只能就近選個稍微乾淨點的地方紮營。說起來我也不知道跟著他們走了多久,地上的路由最初的瀝青路變成一條羊腸小道,我甚至都沒有注意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得了,現在只能保持警惕,走一步看一步了。
由於韓宇曄他們幾個跑的匆忙,只有大熊揹著野營帳篷,加上孫月和我,總共就三頂帳篷。不過倒也夠了,韓宇曄夫婦住一個,大熊瘦猴一個,我倒很是自在可以享受單人間。
受了驚嚇淋了雨,再加上爬了這麼長時間的山路,每個人都是疲憊不堪,支好帳篷沒人再說什麼,都鑽進各自的窩裡。
我縮在帳篷的中間,聽著雨水擊打在防水布上的聲音,心裡滿滿升騰起了一絲不安。抓過登山包,將裡面的東西一股腦的全倒了出來。裡面有簡易睡袋,夾著書籤的書,拆了封的撲克牌,一個狼眼手電,幾包壓縮餅乾和一大桶水,還有一個簡易煮鍋和幾袋泡麵。東西挺全,有這些在這種環境裡活個兩三天確實不成問題,但是沒有我想要的東西,手機之類的電子裝置。之前瘦猴的手機早就被他要了回去,要不我還能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收到那個斷頭女人的聲音。
我脫掉溼漉漉黏在身上的衣服,還好這登山包裡還準備了一套袖衣,倒也不至於讓我光著屁股出現在別人的夢裡。
我換上了衣服,這回舒服了不少但總是感覺哪裡不太對勁。小心翼翼的拉開帳篷上的拉鎖,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看這天氣大概是傍晚,天上的雲已經散了,幽幽的月亮掛在路邊。周邊的幾個帳篷裡都是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音。沒錯,這太詭異了,我現在聽不到任何聲音,除了自己粗重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