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我是著了小齊的道了,這兩天帶著我遊山玩水,稹梁不大個地方,有點景的地方我們都跑了個遍。說實話這種把所有事情都拋之腦後,一心只顧玩樂的感覺還挺新鮮的,這麼長時間大大小小各種雜七雜八的事件壓在我身上,現在這一放鬆我才知道自己之前是有多累。
“我就說嘛,”兩天之後上飛機的時候小齊仔細的瞧著我的臉,然後對著身後的方智明和雲星彤說道,“猛哥就是太累了,把自己逼得太緊,你們看這下是不是恢復過來了?”
“對啊對啊,齊神醫,”我癱在飛機的座位裡打著哈欠,“我看你這兩天都沒考慮過病歷的事,肯定是胸有成竹了對不對,說說看吧。”
小齊臉色一僵,“猛哥,你這是強人所難嘛,我學的又不是這個。”她撇著嘴,“為什麼老抓著我啊。”
我當然沒指望她,“什麼叫抓著你,病歷你都看了你就沒想到什麼?”
小齊搖頭,“沒想到。猛哥你還記不記得你說過會答應我一件事。”
“你,”我被氣笑了,“得了,就知道靠不住你。”我歪頭看向一邊,“星彤,你是心理方面的專家,資料又是你調查的,應該能看出來點什麼門道,說說看。”
“明白。”雲星彤翻出病歷來,她的那份病歷上已經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現在我們調查沉幻症病人首先就需要確定造成沉幻症的誘因,但這次的病人有些特殊,我把他分為兩個階段,正常階段和精神紊亂階段,也就是換上精神疾病的前後。在我看來正常階段裡也有可能發生什麼事件致使病人在精神紊亂之後陷入沉睡,而且我認為這個誘因在病人看來尤為看重,精神方面的問題也有可能是這個造成的。”
“嗯,”她說的非常有道理,“是股市崩盤嗎,”我拿出病歷報告,上面關於何躍文到底虧損了多少錢並沒有詳細數字,只是用一個“大半數家產”來形容,“查不到他虧了多少錢嗎。”
“查不到具體數字,這是一個多月前的股市崩盤,”雲星彤翻著手裡的報告,“我倒是藉由他現在的家當算出了這個何躍文虧了多少錢。”
“別說別說,我不想聽。”小齊頭埋在臂彎裡捂著耳朵。
“一百三十萬。”方智明突然開口,雲星彤愣了下,也是點點頭。
好傢伙,這筆錢放到國內的任何家庭裡,百分之九十九都會覺得這是個天文數字。“精神失常的理由是這個嗎。”我把病歷扔到一邊,感受著飛機起飛時的震動。
“根據我的調查是這樣,”雲星彤回應道,“其實也不排除他在精神紊亂階段遇到了什麼事情成為了何躍文陷入沉幻症的誘因,但是我沒有發現之類的事情。”
我點頭,雲星彤在沒有當面接觸病患的期間就能查出這麼多,已經非常不錯了。“小方,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星彤基本上都說了。”方智明抓著腦袋,“這次的事件不比之前,猛哥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精神病人腦裡的世界可是和我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他們有著很多種荒誕但是可以自圓其說的想法,你千萬不要被帶進去。”
他說的我明白,本來夢境就不能以常理來衡量,再加上造夢者是精神病人的這個因素,這個夢裡會扭曲成什麼樣子。
“麻煩來杯咖啡,少加糖。”我招呼了一聲空姐,心裡卻一直提著放不下,“行了,差不多都收收心,落了地我們就開始幹活了。”
“明白。”雲星彤應了一聲。
兩個半鐘頭之後,我們下了飛機。得虧我有先見之明,讓他們穿著厚衣服。
“嘶,”小齊搓著胳膊,“都說這裡是北方第一的重工業城市,”她的牙都在打顫,“這裡怎麼比稹梁還冷。”
十一月初,北方已經可以算是入冬了。
“這才剛開始冷,”雲星彤依舊帶著那頂白色貝雷帽,“過段時間你就不會想出門了。”
“那我們……”方智明吸著鼻子剛說兩句,話就淹沒在凜冽的寒風裡,唯一能聽見的,就是小齊打噴嚏的聲音。
“幾位是沉幻症……”一個看樣子過五十的男人在這時迎了上來,握上了我的手卻語塞了,身後一個和小齊年紀差不多的女孩子湊到男人耳邊低聲說著,“沉幻症調查研究小組。”
“哦,幾位就是沉幻症調查研究小組的?”男人手很熱,明顯是已經習慣了當地氣候的本地人。
“對,我姓蘇,蘇司猛。”我的臉被風颳得有些疼。
“久仰久仰,”男人奉承了幾句,“最近降溫的厲害,來,上車。”他指著面前的車,“周佳,幫著提一下行李。”
他身後的女孩二話沒說,上前就要拿我的包裹。
“見外了,”我把包順著男人開啟的商務車後備箱放了進去,“不用這麼麻煩。”
女孩見我這麼說便伸手去接過其他人的行李,一一的擺放到後備箱中碼好。
“忘了自我介紹了是不是,”男人一拍腦門,“瞧我這記性,年紀大了,我是窯城邊區醫院的院長,我姓周。”
“幸會,周院長。”我坐進車裡,沒想到自己的譜竟然這麼大,還有院長親自來接送。
“姓周?”小齊擠在我的旁邊探著腦袋,“那這位姐姐……”她看向坐在周院長旁邊的女孩。
“哦,閨女。”周院長笑笑,“學的醫,畢業了剛好來我這幫我忙,在身邊也省得跑東跑西的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