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猛哥你這臉色。”方智明打著哈欠,剛才我講那一大段的時候他就一個勁的在那裡揉著眼睛,其他人聽得那麼緊張就他像在喝水一樣。
“上面的人聯絡我了,”我拉過行李箱,“小云你知不知道上面是怎麼安排我們去治療的,這先後順序是怎麼排的。”
雲星彤把額間散落的短髮別回耳後,“據我所知,應該是發病的時間順序。來之前我看到了名單,除去第一例,下面的全是按時間排的,時間越久遠越靠前。”
她說的這點上挑不出毛病,確實應該這樣做,照目前來看,沉幻症拖得時間越長越危險。當然這危險不光指的是患者,我也包括在內。拖得時間越長,夢裡的情況就越發的不確定。
“和我想的一樣,”我砸著嘴,“收拾的怎麼樣,準備出發了。”
在聽到幾個人肯定的回答後,我們來到了旁邊金科長的房間,他在和李胖子促膝長談著什麼,見我們都進來便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時間差不多了,走吧。”
“一起走吧,”小齊說道,“金叔叔你不回家嗎。”
金科長搖著頭,“回什麼家啊,這裡環境不比我們研發室那裡好得多,我打算現在這裡休息兩天,看看這邊的景色。”
“科長,”方智明要說什麼,卻被他打斷,“不用說了,走吧走吧,還要讓我送你們啊。”
“行,等回去了我找你吃飯。”我拖著行李箱轉身開啟門。
“小蘇,”金科長叫住了我,“這幾個年輕人就交給你了。你也要記著,萬事不要莽撞逞強,你們是一個小組,不是一個人。”
老院長找了一輛商務車送我們去機場,路途雖遠但幾個人各有心事。兩個姑娘家坐在前座,雲星彤忙著整理事件經歷,在她的記錄本上寫寫畫畫。小齊紅著眼睛望著窗外,說起來她對於金科長的感情可能更深一些。方智明低著頭,手裡來回擺弄著他的魔方。李胖子罕見的沒有呼呼大睡,反而擺弄起了幾張皺巴巴的紙,那是他畫的草圖。
“猛哥,這次完事給幾天假怎麼樣,”李胖子抓著腦袋,看向一邊的我。
我揉著腦袋,“我說的不算,我得跟上面請示一下。”
“猛哥,”方智明十指翻飛,魔方在他的手裡瘋狂的變換著模樣,“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夢裡會有你說的那種東西,而且為什麼會呈現那種形式。”魔方在他的手裡變成了一面一色,他停下手看著我。
“什麼意思。”我的視線從魔方移動到他的臉上。
方智明擺正魔方,手指又開始活動,“我覺得這不是他們夢裡的東西,別的不好說,單就這次,陶老先生的病歷來看,他不可能接觸過這樣的東西,這是外來的,準確來說更像是有東西介入了他的夢。”
“不是說這個是沉幻症的一種表現嗎,”雲星彤停下手裡的動作,回頭望著我們。
“對,這不衝突。”方智明推著眼鏡,“我有個想法猛哥你看成不成立,”他咬著拇指,我沒少見他做這種動作,“如果說這種東西的介入並不是從外部,而是從內部呢。”
車廂裡沒人再說話。
方智明的意思是,這種黑色的沾到肢體上的物質並不是他們見到過,聽別人說過或者觸控過,這是他所說的外部介入,也就是透過五感瞭解的。至於內部介入,比如說是這些人是憑空想象出來的這玩意,或者說是直接從夢裡生成的。
“那不還是一樣,”雲星彤把頭轉了回去,“類似於病毒一樣的。”
我頭有點痛,把一旁的車窗降了下來,肆意的風吹拂在我的臉上,這才讓我舒服點。這麼光猜是沒用的,感覺好像總有什麼關鍵點沒有抓住。
手機突然震動了兩下,是一條好友請求,頭像是一個挺騷氣的鴨子,備註是姚海。看來是那個自稱姚哥的上級,我抓著腦門點了接受。
他先是發了一個亮著大門牙的表情,然後是一長串的文字,我看了幾眼,是下一個患者的病歷。好傢伙,這屬實把我整不會了,在電話裡我能感覺到這個人屬於那種十米之內生人勿進的型別的,沒想到還會玩這出,這反差感也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