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群人駭然注目中,漢子直直飛上了屋頂,“嘭”一聲反彈回來,砸到地上,面朝地趴著,一動不動。
梅隴雪眨了眨眼,神情有些懵:這麼不經打嗎?
苦菜花也張大了嘴:“阿雪,你力氣又變大了嗎?”
有人叫了起來:“啊,他的耳朵流血了。”
人群靜寂一瞬,如沸滾油鍋般騷動起來。
“死了嗎?”
“廢話,砸得像個爛西瓜一樣,還能活嗎?”
苦菜花朝梅隴雪遞了個眼色,兩人貓著腰往後縮去,等賭坊打手被驚動,氣勢洶洶地衝過來時,兩個小姑娘早就不知了去向。
賭坊裡為錢起爭執,打架鬥毆是常有的事,死個把人並不稀奇。
打手們把人抬走,地面用水一衝,抹去血跡,賭坊裡重新喧囂熱鬧起來。就跟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有人抬頭看屋頂,感慨金鉤賭坊的地板修得可真結實啊。真遺憾啊,要是撞破了,還能看看上面是什麼樣子。
有人接道:“看了又怎麼樣?你去得起嗎?”
金鉤賭坊二樓,設有大小包間若干。牆板選用最結實的鐵樺木,共四層,糯米搗實膠結而成。中間設有夾層,累砌空甕,甕口朝裡,並填上木屑,棉絮等物,聲音不外傳,私密性極強。供出得起價錢的客人賭錢談生意用。
二樓有一間三室連通,坐北朝南,視線極佳的房屋,是賭坊主趙雍元休憩待客之所。一間臥室,一間書房,一間會客廳,用楠木做了隔斷,地面鋪著厚厚的絨毯,傢俱一水的上等酸棗木,陳列著古玩字畫等物,極富格調。
趙雍元不在房中。
一個面色黝黑的年輕男子坐在書房裡看書信。
男子中等身材,體格精健,眉眼中透著與年紀不符的沉穩。
正是明宮第四座上君霍岸。
徐攸南接到金雁塵的命令,動身前往宋城之前,火速調了霍岸來滁州,此事並未讓穆典可知曉。對霍岸又稱穆典可傷病未愈,正在懷仁堂靜養,無大事不要擾之。
霍岸對穆典可忠心不二,既是穆典可有傷需靜養,他自不會打擾。
出於對徐攸南的不信任,霍岸漏液潛入懷仁堂查探了一趟,確認穆典可安好無事,遂放下心來,專心打理起明宮在滁州的一切事務。
霍岸十八歲便升任第四座上君,固然離不開穆典可的提攜,自身才幹也是當然過硬的,否則金雁塵也不會把挑動軍中譁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他。
霍岸勤勤懇懇,諸事處理順當,並不拿這些小事去煩擾穆典可。
是以他來了有日了,穆典可全然不知。
門開了一線,趙雍元領著一個裝扮素雅的女子走了進來。
“上君,蘭花夫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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