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衛弘招來鹿戎,派人帶這盧雄下去,好生休養,待張毣點齊人手後,由他作為嚮導進行探索迷道這件事。
待盧雄離開後,張毣才開口問道:“你們覺得這盧雄所言是真是假?”
率先說話的是鄂煥:“某也聽夷王說起過,當初雍氏慣用詐死假降之策,這才招致谷昌之禍,盧雄所言太過誇誇其談,衛將軍如此謹慎部署,酌量的不也正是這一點嗎?”
鄂煥看似粗曠,但句句在理。
衛弘也頷首道:“盧雄所言是真是假,倒是不必掛懷在心了,幾日後待他們回報便知,眼下最為要緊的事,就是咱們的兵馬逐漸到齊,該怎麼依託牧羊關,對雍氏叛軍部署用兵了!”
說起這件事,句扶哈哈大笑,見鄂煥投來不解的目光,句扶解釋道:“如今牧羊關兵強馬壯,漢軍也不需要固守重防,上個月某率騎部可是擾得雍氏叛軍日夜不寧,頗有斬獲。”
張毣看著句扶,無奈地搖了搖頭,卻也乾笑著附和道:“這段時間,咱們派遣巴隆率領無當飛軍襲擊雍氏護糧軍甚有奇效,如今雍氏都已經派遣騎軍親自護送糧草,看來對擅長翻山越嶺作戰的無當飛軍甚是忌憚啊!”
鄂煥聞言一愣,他率領部落勇士自牂柯郡返回越嶲已經多月,時常聽見夷王對他密談雍氏叛軍極為棘手,人人死戰,是心頭大患。
到了這漢軍營帳不過一盞茶的功夫,聽到鄂煥耳中的都是有關漢軍對雍氏叛軍的譏笑之言呢?
衛弘道:“眼下既然有了破敵的新思路,倒是不必再示敵以弱,明日集齊大部兵馬,出關作戰,目的就是讓雍闓知曉漢軍主力盡在牧羊關,逼迫其將雍氏主力調撥過來。”
眾將紛紛抱拳應道:“喏!”
……
……
牧羊坡前,雍氏叛軍的攻勢愈發兇勐。
先前漢軍還能趁著休戰的空隙,派人打掃戰場,回收擲槍。
但近日來,雍氏叛軍沒有給漢軍半點喘息的機會,時常挑燈夜戰,冒死攻城,不惜一切代價,這副模樣真像是狗急了要咬人。
張毣的煩惱也來了,往常人少,雍氏並不重視保護糧道,漢軍以戰養戰,屢次奇襲倒也並不缺乏糧食。
漢家軍隊和後續到來的越嶲諸部,加起來共有數萬人馬,沒有穩定的軍糧來源,定然會發生大規模的兵馬潰逃。
大筰周圍雖然多河岸平地,但水利不興,澇災頻繁,很難開墾良田耕種。
縱然南中是一年三熟的寶地,但沒有足夠的良田,也產出不來多少糧食。
雍闓派遣騎部親自護送糧食,對善於山地奔襲的漢軍嚴加防備,這也讓漢軍少了主要糧食來源。
如今數萬人的人吃馬嚼,每日消耗的糧食不計其數,這可讓張毣絞盡腦汁,想盡千方百計為漢軍籌措糧食。
只是戰事急促,人心慌亂,總有力所難及之處,讓張毣每日忙得頭痛欲裂之餘,總有各種糧草不足的問題找上門來。
“張司馬,今日越嶲頭領魏狼率領部落三千勇士進赴大筰紮營,特來稟報。”
張毣睜大了眼睛,無奈了嘆了一口氣,越嶲夷王高定前日帶著三千人馬剛來大筰,今日又有魏狼率領人馬趕來。
不難猜測有這兩人帶頭,去歲在谷昌城北吃夠了苦頭的越嶲諸部,定會群湧而至。
越嶲諸部出行定會帶足了牛羊糧草,但相應的糧草供應漢軍也得準備。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衛弘許諾重利才引得越嶲諸部作為援兵,雖然其中大半許諾都說好在戰後交付,但在戰時在糧草上進行剋扣,豈能讓這些因利相聚的越嶲諸部再肯為漢軍奮戰呢!
張毣吩咐親衛,將魏狼一部妥當地安置在大筰西岸,擴建浮橋與東岸的牧羊關相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