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知節跪答:“陛下明鑑!昨日王參政來到微臣府上,說是有要要事商量,命我屏退左右。他便拿出一份奏章,讓我看了,想必就是今日官家御覽的這一份。王參政又拿出一匣珠寶,讓臣今日應和他的說法。”
王欽若聽了馬知節一說,原本的那份氣定神閒立刻消失,慌神地怒斥道:“馬疏密使如何誣陷本官?我何時抱著珠寶去獻與你了?”
馬知節不理王欽若的指責,繼續說道:“王參政彈劾丁相恐怕另有隱情吧?”說著他眼望丁謂。
此時的丁謂雙目微閉,竟然像沒有聽到朝堂之上的喧鬧一般泰然自若。
馬知節不管丁謂表情,繼續說道:“瀘州都巡檢王懷信等平蠻有功,卻因為與王參政有過結,您不但不及時上報,反而扣下不理,如今王懷信的奏報已經交到丁相手裡了。
王參政知道大事不妙,反而先下手為強,要首先彈劾丁相,王欽若居心叵測呀!”
“什麼?!”王欽若氣得渾身哆嗦,指著馬知節道:“你這是誣陷!”
聽了馬知節的話,原本已經喧鬧的朝堂之上立刻變成了馬蜂窩一般聒噪不停。
正在這時,御史中丞趙昌言出列言道:“臣也有本上奏。去年科舉中,王參政為主考,卻開後門錄用了一個叫任懿的考生,事發後卻將此事栽贓到考官洪湛等人頭上,還將洪湛削籍流放致死。
如今洪湛家人以實揭發,刑部已經審訊任懿等人,證據確鑿,不容王欽若狡辯了。”
趙禎想不到形式急轉直下,已經不似他之前所想所料的方向發展了。他手腳冰涼,拳頭緊緊握住,冷聲問道:“刑部尚書何在?”
刑部尚書邵子鳴乃是邵應銓之父,他與王欽若一向交好,本來洪湛之事已經被他押下,誰知今日被御史中丞趙昌言抖出,一時語塞,竟不知如何解釋為好。
聽得官家詢問,邵子鳴只得出列,“臣在。”
趙禎嚴厲地問道:“御史中丞趙昌言所言可是事實?”
“這個……”
刑部尚書邵子鳴不敢隱瞞,顫抖著說道:“洪湛家人確實舉報王參政嫁禍之事,只是此時臣正在審理期間,或許,或許……”
“夠了!”趙昌言怒喝道:“邵子鳴一向與王欽若狼狽為奸,此事你押下不報,是否早就受了王欽若的指使?”
接下來,丁謂未發一言,卻有其他官員陸續揭露王欽若多達數十條罪狀。
“先帝在時,王欽若編纂《冊府元龜》,總是搶功為己,若是收到先帝褒獎,便將自己的名字列在第一位答謝皇上,若是受到譴問,則推卸責任給書吏楊億等人。”
“先帝在時,王欽若只知一味迎合聖意,諂媚逢迎,假造祥瑞,大建宮觀,勞民傷財,實為奸佞!”
……
官家趙禎心裡“砰、砰”直跳,他所設計、所要陷害的丁謂毫髮無損地站在百官為首的位置上絲毫未動,而此時的自己卻喘著粗氣,差點跌落椅下。
趙禎怒不可遏:“夠了!你等都給朕退下!”
丁謂這時才睜開眼睛,出列答言道:“陛下聖明,您一定要為臣做主,不能讓小人誣陷臣的忠心,奸佞得逞,則忠臣心涼呀!”
趙禎顫抖著扶住龍椅上的龍頭扶手,冷冷地說:“朕自會還諸位臣公一個公道!”
趙昌言還欲說什麼,趙禎制止他道:“此時殿外大宋與回鶻正在進行友誼比賽,莫要叫番邦看了笑話,你等先行退下,朕自會派出大理寺徹底調查。”
眾臣不再言語,列隊叩拜了官家,紛紛退出紫宸殿。官家趙禎呆坐在龍椅上,半晌沒有緩過神來。
紫宸殿內一片蕭肅,眾臣退出後空空蕩蕩,獨留趙禎一人如墜冰窟。當大臣們在殿外的臺階上駐足觀賽時,卻看到了同殿中一樣翻轉的場面。
此時的比賽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的程度,就在這一時刻,大宋與回鶻竟然是十一比十一平局。
葉沛想著太后答應她的那個願望,突然一股從未有過的強大意願湧上心頭,葉沛太想贏得這場比賽了。
她腦海中冒出了一個偉大的宏願,不只是為了自己,她想為天下女子爭得一份民 主,一份平等。
她想讓太后在《天聖令》里加上一個條目,女子可以在婚姻中自主選擇,被平等對待,她想要女人擁有與男子一樣的權利和地位。
這一次她不僅要為國朝贏得榮譽,更要為天下女子贏得權利!
當玉素普再一次將球踢過風流眼的時候,葉沛死死地盯住這隻皮球,它帶著風聲,彷彿一顆彗星墜下,她要抓住最後的機會許願,時間不早不晚,她的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