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院伺候的黃金寶仗著膽子,拿中衣為趙禎披上,問道:“官家可是夢囈了?”
趙禎皺著眉說道:“恐怕是朕夢囈嚇到李貴人了吧?快扶李貴人起來。”
眾人見了官家如此模樣才扶李喆起來,收拾地上瓷枕碎片。
趙禎扶著頭,溫語對李喆說:“李貴人莫怪,朕常有夢囈之症,陳忠意他們都是知道的,若夜裡聽見什麼都不敢上前,恐怕我夢中神智不明,誤傷也是有的。
連大娘娘也知道我時常對著一個磨喝樂自言自語的。今日可是嚇到李貴人了?”
李喆被人扶著,委屈地想哭又不敢哭,只得說:“官家,奴才沒事。只是官家您要保重龍體。”
趙禎又道:“無事便好,你眾人快扶李貴人下去包紮一下吧!”
一個小黃門扶了李喆下去,李喆雖有心指責官家故意為之,可是人家是主子,自己是奴才,他能說什麼?
他不過是太后布在官家身邊的一顆棋子,想來半夜官家也折騰不出花樣來,自己還是別瞎監視為好。
想到此處,李喆安慰自己道:“命是自己的,還是要珍惜!”從此半夜再有什麼動靜,他都不敢上前了。
黃金寶拿了一個新瓷枕想為趙禎換上,趙禎吩咐:“把瓷枕給我吧,把燈熄了,你們都退下吧。”
黃金寶諾聲應了,將瓷枕交與官家,熄了燈,躬身退出。
趙禎見眾人都走了,才鑽回床裡。
只見葉沛圍著被子,捂著嘴正笑。
葉沛見趙禎進來,豎起大拇指,捂著嘴說:“真高!”
趙禎亦哈哈大笑起來,可是沒笑兩聲就劇烈地咳嗽了一陣。
葉沛趕緊幫他拍背順氣,好半天才平靜下來。
葉沛道:“六哥哥你還是要保重龍體!”
趙禎苦笑道:“可惜我這身體總不能讓我張狂!”他這一聲自嘲,飽含多少無奈與自卑。
趙禎性格隱忍壓抑,多半是因為他自幼身體孱弱,陪伴他的只有痛苦、壓力和自律,他顯得比同齡人更懂事、成熟,甚至連放聲的大笑都不曾有過。
可實際他畢竟還只是一個玩鬧年齡的年輕人,他內心最抑制、最渴望的仍是那些熱情肆意的東西。
“六哥哥要張狂什麼?”葉沛不明就裡地問。葉沛一向身體強壯,她如何能夠體會一個心有餘而力不足的同齡人的哀嘆?
趙禎突然俯身把葉沛壓在身下,挑起眉毛壞壞地說:“要不是我身體不好,這個年齡也該納妃了!”
趙禎也只有在葉沛面前,才敢把對別人不能、不敢顯露半分的那種熱情與慾望顯露無疑。
“啊!”葉沛想呼救又不敢高聲,她急中生智,說道:“我知道六哥哥不會對我用強。”
“正常的男孩子到了我這個年齡都會想這個,你憑什麼篤定我不會?”
“因為……”葉沛在趙禎一愣之際,將他一把推開,笑道:“因為你要是這樣,我明天就不來了。”邊說已經退到床圍之外。
“你……”趙禎見自己上當,立刻捂著胸口咳嗽起來,好像被氣得喘不上氣來似的。
葉沛心軟,坐回床邊,“六哥哥,你沒事吧?”
哪知趙禎是計,見葉沛坐近,一下攬住葉沛,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你是說你明天還來是嗎?”一雙深情的鳳目直直地望向葉沛秋水般靈動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