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禎笑了一會兒,將荷包撿起來揣在懷裡,“既然沛兒給我繡了,哪還能拿回去。”
葉沛不依不饒地說:“不給,不給你!”說著從趙禎懷裡往外搶荷包。
趙禎抓著葉沛雙手,葉沛非要將手伸進趙禎懷裡。
小環端著一隻花瓶進來時見到的就是這樣曖昧的場面。葉沛、趙禎也立刻覺得不妥,鬆開了彼此。
小環紅著臉往外跑,卻與追進來的陳忠意撞了個滿懷。
陳忠意追進來說:“小環姑娘,官家和葉姑娘在裡面!”
話說到一半,見了趙禎、葉沛和小環的狀態,他咳了一下,倒著退出了房間。小環也慌忙地跟著跑了出去,陳忠意隨手關上了房門。
趙禎、葉沛見他二人出去,也都是滿臉通紅。隨著房門關閉,趙禎突然攔腰將葉沛抱住,表情嚴肅而且極其鄭重地問道:“沛兒對我可是真心?”
葉沛見趙禎的表情,說來認真,卻有另一種來者不善的意味。葉沛感覺害怕,想要逃開,卻被趙禎緊緊地擁著。
“六哥哥,你放開我。”葉沛扭著頭說。她並不完全瞭解自己的真心,不知如何回答,更想逃避。
“沛兒是真心喜歡我,只愛我一個人嗎?”趙禎直直地看著葉沛,眼裡竟有些許殺氣。
“我……”聽趙禎這樣問,葉沛心中飄過樓子衿的影子,她看著趙禎,心虛且恐懼,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時間竟然不知如何解釋回答。“六哥哥,你放開我。”
趙禎如同沒有聽見一般,仍然用力地抱住對方。
葉沛無奈又害怕,她捏住趙禎的手腕,稍一用力,趙禎受不住力,“哎呦”一聲鬆開了手。葉沛怕傷了趙禎,又握了他的手腕來看。
“六哥哥,對不起。”
趙禎不再說話。
葉沛有些害怕趙禎的狀態,試探地問:“六哥哥,你生氣了?”
趙禎慢慢恢復了常態,用一隻手撫著葉沛鬢邊的秀髮說:“唉,我怎麼會生沛兒的氣呢。”兩個人卻都陷入沉默。
過了良久,葉沛為了打破尷尬的氣氛,問道:“六哥哥今日怎麼突然來了?我以為你在忙春試的事情。”
“是啊,我最近是比較忙,沒有來看沛兒。沛兒有沒有無聊?”趙禎無限溫柔地說。
“其實我不怕無聊的,之前在棲鳳山,只有蟲鳴和月夜陪伴著我,我卻覺得安然和平靜。”
“是啊!如果能夠隱居山林,做一個世外之人,該有多好呀!”趙禎無限感慨地說。
“可是人生之事能如誰的意?不知有多少人羨慕你現在的位置呢。”
“真坐到這個位置才知道什麼叫做高處不勝寒,反而失去了真善和本心。”
葉沛看著趙禎年紀輕輕卻來感慨世事,笑著說:“六哥哥今天怎麼這麼多感慨?”
趙禎也笑起來,“可能是最近忙著想春試的試題,我想用老子的《逍遙遊》開題,因此最近說話總是格外超脫。呵呵。”
葉沛也說:“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別人如何知道你的感受?我看你說話不是超脫,而是老氣橫秋了。”
“如果沛兒是男兒身,定能輔國安邦。你要是做了隱士,也是一位世外高人。”
葉沛淡然地說:“我既不想當治世能臣,也不想做世外高人。就是所謂的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
“可惜世人有幾個能做到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不是為了利祿錢財,也是為了留名青史。”趙禎道。
葉沛道:“人在年輕的時候有利祿功名的追求也沒什麼不好。”
……
一個下午,兩個人聊得十分暢快,若不是趙禎須在宮門落鎖前回去,他們也許會一直這樣聊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