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曾友德的話,朱由校嘴角勾起。
“哦?只是當朕的馬前卒,就可以了麼?”
曾友德嚥了咽口水,將頭顱重重壓在雪地之上,朗聲道:“固所願耳,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一串文縐縐的話,曾友德算是耐著心思才勉強說了出來。
可朱由校卻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你就且在這稍待,等明日大兵出軍之時,你為馬前卒。”
眼見天啟帝好像並沒有真的相信自己的話,相信皇太極想要謀殺努爾哈赤奪權的事情,曾友德急了。
什麼威壓,什麼權重,都不是曾友德放棄自己利益,將明明能夠擁有的功勞一筆抹消的理由。
情急之下曾友德連聲說道:“陛下!草民所言絕無虛言!草民兄弟三人送皇太極在即將抵達錦州之前,在城外一座破廟當中歇息之時,曾聽到了皇太極的夢囈!”
“皇太極為了拉攏草民兄弟三人,和我們食則同桌,睡則同寢。”
“所以草民才有了這個機會。”
“皇太極親口所言,他這次回師之後,他那已經沒了雄心壯志的父親,就可以去死了。”
“他皇太極,要當就要當冒頓單于!鳴鏑弒父!”
“而在皇太極回了錦州之後,草民更是親眼所見,皇太極將老奴酋身邊的侍衛,換成了草民兄弟幾個在遼地認識的其他山匪!”
“老奴酋被送出錦州之時,草民易容潛伏到了老奴酋的車隊當中,發現老奴酋已經病入膏肓!”
“必然是皇太極那廝,下了黑手!”
“還請陛下,明鑑啊!”
這話一出,朱由校兩眼猛然一眯。
曾友德說的言之鑿鑿,朱由校哪怕是不信,卻也要思考一下這事兒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麼這其中大有可以操作的點!
老奴酋死不死,怎麼死,可是一個可以用來做文章的極好切入點。
輿論戰,攻心計,往往更容易把一個國家毀滅。
“將你自從見到皇太極之後,所發生的一切事情,全部告訴朕!”
當曾友德將皇太極的奇妙冒險娓娓道來之後,朱由校似笑非笑的摸了摸下巴。
這皇太極,看來是已經心理扭曲了。
如果沒有心理扭曲,那是絕對幹不出來這種事兒的。
鳴鏑弒父。
是了,自己不能以中原人的心態,眼光去看那些建奴。
此時的建奴雖然說已經開始學習漢化了,卻還遠不是原本歷史上入主中原的建奴。
更沒有那幾百年的禮儀教化。
皇太極的兄長被努爾哈赤所殺,沒準就已經給了皇太極一種,親情不足信的感覺。
畢竟褚英曾經可也是他努爾哈赤的心頭寶,更是努爾哈赤當成自己接班人培養的人。
連褚英都能說殺就殺。
何況明顯比不上褚英的皇太極?
所以皇太極掌權之後,會以慢性毒的方式幹掉努爾哈赤,也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