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敏策馬,已經追到了最前方。
一拉馬韁,阿敏胯下的寶馬一躍而起,翻過了一匹倒在他身前的戰馬。
“踏!”
可就當阿敏戰馬落地的那一瞬間,一道清脆的聲音,從阿敏的戰馬馬蹄落點響起。
“個啦啦啦!”
聽著這個聲音,阿敏目眥盡裂,厲嘯道:“撤!”
翻身下馬,在自己的戰馬還沒有徹底站穩的時候,阿敏從自己的戰馬上跳了下來,連滾帶爬的朝著來時的方向,奔跑了起來。
甚至一面奔跑,一面阿敏還在不斷的脫著身上的盔甲,丟掉了手中的武器,背上的箭囊。
“轟!”
隨著第一塊冰面的炸裂,早已在天啟帝的大批戰馬奔行,粗鹽侵蝕,熱血浸染之下已經變得不堪重負的冰面,隨著朱由校的下令,射殺戰馬之後那一匹匹數百斤的戰馬身軀轟然倒下。
開始瞭如同天崩地裂一般的崩塌。
大自然的偉力,在這一瞬體現的淋漓盡致。
伴隨著一塊塊冰面的炸開,鑲藍旗的那些人馬,哭爹喊孃的慘叫著,恨不得自己爹媽給他們多生幾條腿一般的朝著河岸奔逃。
可一切終是徒勞,在那些朱由校留下殿後的明軍們爬到河岸邊上,氣喘吁吁面露劫後餘生神色的時候,鑲藍旗那些跑上了大淩河計程車卒,超過大半,都被無情的河水捲入了冰冷刺骨的大淩河中。
阿敏按著自己負傷的大腿,趴在一塊浮冰之上,雙目中充斥著無盡的怒氣和怨恨,看著河的那邊,看著那挺著大槍,騎著大馬的朱由校。
“朱由校!本貝勒定要殺了你!以雪此辱!”
阿敏哪還能不知道,這大淩河之戰,他落入了天啟帝的圈套當中。
這冰封的河面,很明顯就是天啟帝選擇的戰場,更是天啟帝為大金的將士們選擇的墓場。
但是此時的阿敏還沒有懷疑到莽古爾泰的身上,因為在對岸的河面上,莽古爾泰的正藍旗還在和天啟帝的明軍打的有來有回。
而莽古爾泰更是單人撐著一條小船,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奮力的救著一個又一個的鑲藍旗戰士。
從莽古爾泰身上那白布滲出的血跡來看,阿敏都能猜到此時莽古爾泰的全身傷口都已經迸裂了。
“老三!我在這裡!”
“老三!來救我!”
阿敏高呼著,希望莽古爾泰能夠看到他。
可是阿敏沒有想到,莽古爾泰沒有被他吸引,反而是河對岸的天啟帝接過了一杆天啟銃,瞄準了阿敏的大腿扣動了扳機。
“砰!”
子彈打著旋兒在剎那間穿透了阿敏的另一條大腿。
“啊!!!”
嘶聲力竭的慘叫聲響起,讓這戰場更添了幾分恐怖殘忍。
看著這一幕,朱由校嘴角挑起,揮了揮手中的長槍道:“行了,走了!”
“接下來的,交給莽古爾泰即可!”
給阿敏補一槍,純粹是因為阿敏沒有如同朱由校所想的掉入河水中,被人救起。
這一槍,是讓阿敏傷的更慘一點。
也同樣,可以讓莽古爾泰接手阿敏的人馬,更簡單一點。
畢竟雙腿都受了重傷,這樣阿敏還憑什麼上第一線去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