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兵器戰爭時代個人勇武的作用,毫無疑問,是有一定作用的。
可是再勇武的武將,卻也沒法單人改變一場戰爭的勝負。
這可是連項羽都沒有做到的事情。
在重重包圍之中,以勇武改變戰局,去翻盤,只有一個可能性,那就是如同原本歷史上的曹變蛟一般,直衝敵將所在。
斬將奪旗,斬了主將,敵軍軍心大亂。
這才有可能翻盤!
朱由校之所以要領著這六百騎兵出關應敵,除了不讓建奴知道山海關易帥的訊息之外,更是要借這些人之口,去打散山海關中那些京營兵士們的輕敵之心!
同時,也藉助這一次的血戰,打消山海關這些孫承宗訓練的遼東兵們心中,那懼戰的情緒。
孫承宗訓練的這些人,從初次接觸,朱由校就感覺到了他們對建奴的畏之如虎。
讓他們打打守城戰,對於他們而言,熟門熟路,自然沒有什麼畏懼之心。
可一旦讓他們出城野戰,放棄了堅固的防禦線。
他們就開始畏懼起了建奴。
畢竟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可是從數百年前,就開始在東北流行的俗語。
畢竟從宋遼金的時代,這句話就出現了。
而隨著建奴的崛起,自然是故事重提。
曹文詔打量了幾眼天啟帝,悻悻的策馬到了天啟帝的身邊,低聲說道:“將軍,今日之戰,其實是我等輕敵,外加末將也沒有想到,建奴居然在第二輪衝鋒之後,依舊選擇身在馬上,依舊能夠結出步軍困陣,從而導致的。”
一聽曹文詔的這番話,朱由校猛然想了起來。
此時的建奴,可還沒有徵服蒙古,組建起後世兇名赫赫的八旗鐵騎!
後世不少人編排兩漢騎兵,是所謂的下馬騎兵,因為沒有馬鞍馬鐙。
而這件事,屬於臆測。
畢竟兩漢時期,漢朝面對的敵人可是馬背上長大的匈奴,下馬騎兵憑什麼封狼居胥?憑什麼,將匈奴揍得哭爹喊娘?
更別提兩漢可是有著一大幫遊牧民族僱傭兵的,他們能不知道咋在馬上作戰麼?
反而是正兒八經有史料記載的下馬步兵,還就是這個時間段的建奴!
努爾哈赤時代的建奴,還是處於漁獵民族的階段,和草原的融合,也還沒有開始。
除了缺少戰馬之外,對騎戰之法,也是不甚熟悉。
加上建奴八旗以多重重甲為主,馬上行動更加不便。
所以早期的八旗騎兵,幾乎都是依賴戰馬的機動性,把人送到位置就下馬的重步兵。
瓜爾佳氏作為鑲黃旗的大姓,此時出現了正經的騎兵,這一點朱由校可以理解。
畢竟瓜爾佳氏有權有勢。
弄到戰馬,不稀奇。
努爾哈赤想整一支自己的真正騎兵,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在瓜爾佳氏弄個試點,也不稀奇。
朱由校心中所想的,是這第二波過來的建奴,是下馬騎兵,還是這種騎兵雛形?
剛剛經歷了一番惡戰,面對下馬騎兵的重甲,自己帶著的這幫大明將士,可就不一定能夠抗的住了。
通古斯野豬皮的野豬皮,可不是說笑的。
摸了摸下巴,朱由校低喝道:“輕傷的兄弟們,把建奴的戰馬,全部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