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魏忠賢這句話,朱純臣臉上出現了一抹惶恐,低聲驚呼道:“九千歲,你動真格的?我雖然不是皇家血脈,可我好歹也姓朱,我怎麼可能造大明朝的反?!”
“我們相識這麼多年,我朱純臣可曾阻礙過九千歲你的擅權?我可曾有哪一年,哪一點做的,不讓九千歲你滿意!”
“謀逆這個罪,是不是太大了一點?這一頂帽子壓下來,我成國公一脈,可就真的沒了!”
在此時,朱純臣還覺得魏忠賢只是看他不順眼,隨便就找個理由,想敲打敲打自己,順便勒索一波,畢竟朱純臣也很清楚,自己最近這段時間,的確走的跟蒙古人有點近了,同樣的,也時常和東林有所接觸。
而這兩方,的確都是魏忠賢這個九千歲所不喜的,自己只需要好好地賠禮道歉,想必老魏太監拿到了錢,有了面子,也不至於真的要撕破臉皮!
更何況魏忠賢剛才也說了,大家都是體面人,他願意給自己一個體面,那麼久無疑證明,魏忠賢不是真的想要給自己抄家滅族。
聽著朱純臣的話,魏忠賢那還能不明白這個人的意思到底是什麼,朱純臣在這個時候還想著破財免災,還想著自己只是想找他的茬!
不過下意識的,魏忠賢反應了過來,為什麼天啟帝非要殺了朱純臣,為啥要拿朱純臣這個自靖難之後,就世受皇恩的成國公一脈開刀!
什麼與國同休,什麼世受皇恩!朱純臣的成國公一脈,打了多少年醬油了?權威榮華一樣不少,可是大明這些皇帝,每一個皇帝被權臣架空的時候,成國公一脈又有幾個出力的?
又有幾個幫忙的?
甚至於剛才那一抹屬於草原上的腥羶味,也和這幾天魏忠賢所做的準備工作中,所看到的朱純臣和草原上的人來往密切相吻合。
不是在草原上呆的時間太長了,那牛羊的腥羶味道都滲到骨子裡了,又怎可能身上還帶著一抹腥羶味?
如果是尋常人,可能還聞不出來那已經極淡的氣味,可是好死不死的,朱純臣的那兩個侍衛撞在了魏忠賢這個前天下第一身上!
眼中殺機一閃而過,魏忠賢看著被自己掐住脖子的朱純臣搖了搖頭道:“成國公,你可別忘了昔日土木堡之事!居然和蒙古人有著這麼密切的來往,這,可是坐實了你的罪證啊!”
大明朝直到崇禎朝之前,眼中的最大異族,最大敵手也是草原上的蒙古,不論是瓦剌,還是韃靼,都是蒙古的分支,至於遼東的建奴女真,很多此時的明朝官員還認為只不過是自家養的狗太餓了,想著要表現自己,好讓主人家施捨幾塊肉。
所以魏忠賢很順理成章的,就將朱純臣身邊的蒙古侍衛理解成了天子是察覺到了朱純臣的這番舉動,所以正好在天子想要立威的時候,就能夠將有身份有地位的朱純臣拿出來殺雞儆猴。
覺得自己已經猜對了天啟帝心思的魏忠賢嘴角揚起,看著面前還想要掙扎的朱純臣說道:“成國公,你不用多想了,成國公一脈,自你以後,就沒了。”
“抓你的命令,是陛下親口所說的,勾連蒙古,意圖謀反,證據確鑿!”
勾連蒙古,意圖謀反,證據確鑿?聽著這幾個字,朱純臣的腦袋瓜都是嗡嗡作響的!不就是招了幾個蒙古侍衛?不就是和草原上的人做了幾筆生意?怎麼就突然成自己想要謀反了?!
天子親口下令?朱純臣雙眼通紅,怒吼道:“魏忠賢!別以為我不知道天子只不過是你的手中傀儡!你既然說是天子下的令!我要見天子!我要見陛下!”
看了看使勁了全身力氣也無法掙脫自己手臂的朱純臣,魏忠賢臉上出現了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點了點頭道:“會見到的,不過,你需要先去東廠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