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著細沙的疾風吹過斷裂得凹凸不平的石壁,在空曠谷內發出低低的嗚咽。
在呈“X”型的峽谷西北,一支由四、五十個玩家組成的隊伍,遠遠看去,緩緩行走在峽谷之中。
走近聽那啪嗒啪嗒的腳步聲稍顯凌亂,然而頻率卻不慢。
跑在前面的是兩支坦克輸出治療陣容相對俱全的隊伍,領頭的赫然是之前才與觀自在交過手的洛川。跟在後面的那近四十個人完全由散人玩家組成。
都說吃一塹長一智,在洛川一組充分意識到自己與輝夜的實力差距後,單憑他們在觀自在面前確實翻騰不起什麼浪花。
然而,如果玩家基數再擴大兩倍、三倍甚至更多倍的話,鹿死誰手還真說不一定了。
於是被人這麼打臉又丟了boss怎麼說也咽不下這口惡氣的洛川一組人整裝待發,在出發前他們在暗曜城內廣發“招募”,說是他們在野外發現了個首領,急需人手一起打boss云云。
當然,他們壓根沒提到“觀自在”,也絲毫未表露出“從觀自在手裡搶boss”這回事。畢竟自他們回到城,走在路上發現路過的玩家都在談論觀自在一天後的招人這件事,滿城都被一股子名為“無腦崇拜”的酸臭味所籠罩。
“你不擔心他們發現自己的對手是觀自在,統統反水?”
擔憂的是洛川隊伍裡的牧師。如果有三隻喵在場的話,大概會如釋重負地鬆一口氣:“太好了,自己送上門來,正愁以後找他不到。”因人頭劣勢而掛了一次,想想真的很憋屈。
沒錯,他正是有三隻喵和以劍問道很想帶走卻沒帶走,最後被黎夜收拾了的那個牧師,東來夜平。
即便現在行進在路上,仍能聽到身後那群散人玩家的議論聲,聲音裡滿是抑制不住的憧憬和無限嚮往。
他很想報仇沒錯,可自與輝夜一役後,好似原來那個對什麼事都成竹在胸的他在一瞬之間崩塌了,就算組建起來也是滿身的裂紋,更堵不上心裡那些孔洞。
自信,漏了氣。
“到時我去牽制輝夜,讓散人把她的隊友打散再說。而且一旦看到boss,他們或許就不會管那麼多了。”說著,洛川轉頭看了身後的玩家一眼,再回過頭時臉上掛著說不清是輕蔑還是不屑的情緒。沒有人約束,在利益面前,散人越容易暴露出自私自利的本性——因為他們根本不需要為團隊考慮。
“可……”東來夜平總感覺繞在心頭的那股名為擔憂的情緒化解不開。
“洛川隊長——”身後有散人玩家快步走上前來。
噓,洛川食指豎貼在唇,眼神向後示意了一下,東來夜平只好閉了嘴。
“嗯,什麼事?”洛川停下腳步臉上揚起微笑,朝另一側看去。
“是這樣的。”那散人玩家躊躇了一下,尷尬地撓撓頭,“我們都走了好久了,可還沒有看到boss。我和我朋友的飢餓值都不夠了,您看——”說完搓了搓手,討好地笑了兩下。
一看就是想讓他們給提供點補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