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隻穿梭於蜿蜒河道,離灰霧七區的主城區越來越遠。
仙宮城持續一整天的追索使得本就蕭索的灰霧七區顯得越發凋敝。
妖軍,淨血者再加上仙宮城的人類僕從軍對底層民眾可不會有任何憐憫,閻荊沿途不止一次的看到被燒成灰燼的商鋪,橫陳在街邊無人收攏的屍體。
隨著風雨隱約傳來的悲愴哭號讓閻荊眉頭緊鎖。
“這只是那些雜種這些年犯下罪行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而已,不必自責,你給我們帶來的是希望,比起鈍刀割肉般的絕望,哪怕付出慘重的代價,我們只求一次絕地反擊的機會!”
環顧河岸兩邊破敗的街區,鄭沁說話時的語氣低沉。
閻荊沒有應聲,只是扭頭看了眼鄭沁,揉著虎螢的額頭,良久才補了一句,
“下一戰,要它們的命!”
烏篷船一直行駛到七區邊緣地帶的幾座工廠附近才減緩速度。
閻荊站在船頭,看著前方雨幕籠罩中的破舊工廠,昏暗的光芒從廠房的窗戶透出,隱約可見人影往來,機器運作聲響格外嘈雜刺耳,連近距離說話都得大聲,讓人忍不住蹙緊眉頭,
“儀式地點在工廠裡邊?”
閻荊扭頭看向鄭沁問道。
“不,儀式需要一個相對安靜的環境,況且工廠的目標太大,每天人來人往,很難藏住人,我們的據點在這下邊。”
手中拎著一根竹竿走到船頭,鄭沁邊說著邊伸出竹竿按下前方碼頭臨水一側的幾塊磚石。
伴隨著一陣悶響,偽裝成碼頭磚壩的通道門升起。
沿秘密通道乘船進入工廠地下。
大約三分鐘後,耳畔的水聲擴大,閻荊能看見前方明亮的燈光,空間亦是豁然開朗。
水道兩側開始出現走廊。
“幾十年前的灰霧七區是仙宮城內的衛星城,我的父親是這邊的管理者,而這處據點的前身本是一座下沉式的建築,現在地面的部分被改造為工廠充當遮掩,地下就成了我們的主基地!”
地面的工廠其實也是革命軍的產業,只不過工人們都是正常招攬,運作時也不會與地下的主基地有任何接觸。
繩索套上走廊一側的鐵棍,一行人陸續登岸。
閻荊往亮光所在的位置趕了幾步,等看到前方的景象,雙眼瞳孔微微收縮。
近五米寬的水道在前方下墜,形成一道瀑布,而在瀑布下方卻是別有洞天!
數百平米的下沉空間被水流以圓環的形式分割成內外兩部分。
中央區域是一座高達五米的大型螭吻石雕,其雕琢工藝遠超閻荊先前在廟宇後院看到的那座,而在石雕的周圍則是環繞著一眼望過去便知道是精心打理過的花圃。
在這座鋼鐵叢林中,哪怕這花圃規模並不大,依舊讓人忍不住去看它並由心底感到莫名的舒緩。
花圃的邊沿還有硃紅色的圍欄和廊橋,古色古香。
圓環的外圍區域,面積更大,同時也是革命軍真正的基地所在區域。
閻荊放眼望去,看到的是作戰指揮室,資訊室以及生活區,有不少革命軍的成員在其中往來,還有幾個小孩睡在休息區的吊床上,旁邊擺著的收音機裡播放著舒緩的搖籃曲。
跟著鄭沁沿著廊道前的階梯下去,閻荊感受著周圍的環境中流淌著的螭吻能量。
顯然這裡仍是它所守護的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