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間彷彿是地震了,還是地裂開的那種,但是她實在是太困了,愣是沒有睜開眼。
……
睡得香甜極了的甜,不知道自己差點被暗鯊,更加不知道,在青年來之前,她伸手觸碰龍角的那瞬間,大陣已成,天地契約定下。
邪魔是想殺她的,但當年天機宗的祖師太狡猾了。陣法已成,契約已定,這契約雖號令不了邪魔,但是邪魔自然也不可能傷害她分毫,甚至於若是這人死了,邪魔也要遭到心脈的重創。
雖然邪魔曾經攪動天地,但是瞧瞧那奄奄一息的原型,就知道他狀況極差,甚至只能化為人形、用元神行走。
如果此番心脈再重創一下,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數千年前他能眼睛不眨地斬殺了天機宗祖師爺,數千年後奄奄一息的原型在此,他竟然奈何不了一個小小的醫修。
赤金色的眸子怒極反笑,反噬的鮮血從嘴角滲出來,沿著大袖子往下墜落。
至於為什麼這個小煉氣期也能接近赤炎花,在逼近她的那一刻,青年就已經知道了原因。潔白的睫毛掀起,金色的眸子裡卻是的戾氣。他霍然起身,怒極反笑,笑得滲人至極。
“天陰之體,好啊,好得很。”
能避開赤炎天火的,世間只有天陰之體,偏生還穿著天機宗的衣服。天機宗祖師爺那老不死的,好算計。他的徒孫赤霄,好算計。
龍骨劍一直知道自己的主人有點瘋,但是氣成這樣它還是第一次見,哆哆嗦嗦地往後躲了躲的時候,被那骨節分明的手捏住了劍柄。
管你陰謀詭計的好算計——開山裂地的一劍,劍氣盪開了無數的塵埃和生靈,地面迅速地發出讓人牙酸的開裂聲,迅速地從原地龜裂到了百里之外的天機宗大門口!地基裂開,護宗大陣被生生打出來了一條巨大的裂縫。
演算著顧傾城方位的赤霄仙君如有所感,猛地抬頭,下一秒卻因為護宗大陣的反噬,猛地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羅盤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自然也就將演算的結果摔得乾淨。他醒了,魔瀾燼醒了。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以這種暴怒又兇悍的姿勢,威脅了整個修真界。
龍骨劍嗡嗡之聲震動,卻見到了那邪魔轉身提劍就走。方向——當然是虛淵裡的合體期邪修了。
......
虛淵有三位合體期的邪修大能,是為城主,各自佔據著三座大城,其他大大小小的勢力在夾縫中生存。
當然了,前提是他們頭頂壓著一個虛淵老祖,魔瀾燼。魔瀾燼沉睡了二十年,他們才蹦躂了二十年。一直到了鬼蜮城的護法元敬之被殺,眾人得知了魔瀾燼甦醒的訊息。從昨夜魔瀾燼被吵醒,到今天敏銳地察覺到了那個被廢棄已久的大陣,似乎有了些不同尋常的動靜,三位合體期的邪修都蠢蠢欲動——他們敏銳地意識到,魔瀾燼似乎出事了。
在大魔王面前,三位平日裡鬥得和烏雞眼似的城主,第一次坐在了一起商討如何抓住機會。一直到了天亮前,窗戶被敲響了。
不耐煩的三位大能怒斥,震開了窗戶
,就見到了依靠在窗邊的魔瀾燼。長髮青年抬起了頭,滿眼都寫著戾氣。
......
太陽曬屁股的時候,顧傾城才終於睡醒,那種泡在熱水裡暖洋洋,實在是太舒服了,顧傾城滿足地伸了個懶腰,就是——總覺得昨天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她低下頭,被自己的位置驚得差點摔下龍去。
顧傾城終於明白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昨夜天陰體質的極寒發作,她就......爬過來抱住了龍。
畢竟這龍一看就是能噴火的那種,顧傾城也不奇怪。
顧傾城小心翼翼地下了龍,爬下去的時候,她忍不住伸手貼在了龍的某處血管上,試著去感受龍的經脈和吐息,卻是突然間一愣。
神魂俱碎,經脈碎得更渣,識海的情況顧傾城不敢去試探,但......卻沒有吐息了。
顧傾城不管是以21世紀的醫學常識、以修真界醫修天才的直覺,左看右看,都只能得出了一個結論:這龍八成是死了。也是,都神魂碎成渣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