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洛輕吐。
半個時辰過去,若琪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自從黑玉九香蟲在自己身體裡後,愈發容易犯困。
映入眼簾的卻不再是認真作畫的薄樓,只見雲洛舒服地倚在對面的竹椅上,自己剛才辛苦剝皮的葡萄果實此時一顆顆被那纖長的手指拈進口裡。
“你幹什麼吃我剝的葡萄?”少女“蹭”地站起身來,對眼前的這種不自覺的行為表示強烈不滿。
“你的?”雲洛停下,拿著手中的葡萄肉,“葡萄,為什麼你們被剝出來一直放在那裡曬太陽呢?”
“我那是給畫——”情急之下,她脫口而出,看到眼前不懷好意的目光,少女頓時收口,對面暗黑系的傢伙,誰知道會不會打破自己和畫師平靜的生活。
雲洛收住笑,將剝下的葡萄一咕嚕連葉子悉數吃下肚,他慢慢走近若琪,將少女手腕置於自己面前,不待其發問,便就著她手上殘餘的紫色葡萄汁液,用舌頭輕輕掃拭過去。
少女手心一陣酥麻,趕緊抽回手,她漲紅了臉,紅暈蔓延到頸間,惱羞地揹著手,竟一時不敢抬起頭來。
一絲玩味的笑容浮現在雲洛的嘴角,瞧這情形,畫師還沒得手呢。
若琪復又抬起頭,瞥到一臉壞笑的少宮主,頓時知曉自己被戲弄了,就著池邊的水將手不停搓洗著,回頭瞪了雲洛一眼:“給薄大哥吃的,哪裡輪得著你,待會我再去剝。”
“一口一個薄大哥的,”雲洛手中把玩著一片綠葉,“暗使令開口了沒?”
少女想了一會兒,走到雲洛身邊,蹲在坐著的少宮主面前:“我有時候真覺得畫師大人不像是暗使,畫師大人人多好啊!”
雲洛輕笑:“從來沒有人這樣評價過暗宮四使,不沾上別人的鮮血與死亡,他怎麼能從一個可憐的瞎子做上一位暗宮暗使呢?”
他看了一眼若琪一臉不信的表情,忍不住開口道:“圖北谷可知道?”
“知道,琴音閣裡的人說薄大哥就是從那裡出來的。”
“圖北谷百餘人口的銷亡便是來自於你口中說的聖人。”
少女驀然回首:“他一個人怎麼可能?”
“江湖中會奪命的惡人不少,可會奪人心神幻其象的,江湖中僅有兩人。”
“哪兩人?”
“一個是已經死了的玄天谷主。”雲洛頓了頓,“一個便是薄蘭淮,圖北谷百餘人因為他的畫筆瘋癲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