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天子之意志,他又豈能違逆。
“老爺老爺,總參來人,讓老爺您至總參議事!”
思慮重重之際,有呼喝聲驟響。
入耳,李定國神色亦是為之一變,好一會,才緩緩恢復正常。
一團和氣,應該是禍事吧……特立獨行,被排斥,或許才是最好……
當李定國抵達總參,不出他的預料,殿中眾武勳將帥,看待他的眼神,明顯又多了幾分不對勁。
靖國公端坐主座,殿中之景,清晰入眸,其神色,卻是一如既往的澹然,只不過,當看向李定國之後,眸中亦是不由自主的閃過一抹複雜之意。
天子何其厚愛。
一水師之將,屢次率陸戰之師。
這一次舉國之力北征,尋常武勳,皆為一領兵之將的位置爭破頭,他李定國,一與此戰幾乎毫無關聯的水師之將,竟直接成一路大軍之帥!
他修哥,再一次毫不掩飾的表明了對這李定國的偏愛!
思及於此,靖國公亦是暗自搖了搖頭。
天子之偏愛,誰也不敢多言,但這李定國,日後恐怕難熬了……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更何況阻人官途!
曾經為登來水師之將,卻領軍入四川,前些年更是直降河套,摘了北疆諸將多年心血經營的桃子,而今,儼然又要直降遼省,領遼省大軍征伐草原。
一而再,再而三……
武勳將帥們,不敢對天子有微詞,但對他李定國,可沒什麼不敢。
畢竟,相比絕大多數武勳將帥,李定國,也不過是一後起之秀而已。
“天威莫測啊……”
靖國公深吸一口氣,眸中複雜之意,儼然又濃郁了幾分。
這何嘗又不是天子的刻意為之,新舊之武勳,水師與陸師,在這之間,皆是完美平衡。
靖國公思緒重重,而此刻,面對諸武勳將帥異樣之神色,李定國同樣亦是澹然,他,自然早就清楚,他李定國,和這些武勳將帥,絕非一路人。
不管是於公還是於私,皆是如此。
於公,他為水師將帥,堪稱水師將帥之領頭羊,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皆代表著水師,同樣也肩負著水師的利益所在。
於私,他雖為勇衛武勳,但某種意義上而言,他亦是可以說是勇衛武勳與大恆武勳兩者之間,承上啟下的存在。
他從軍的每一步,都與勇衛武勳那動輒連升幾級的履歷經歷格格不入,反倒是和秩序穩固之後,乃至當前大恆軍中的晉升體系極為相符。
沒有如勇衛武勳那般一步登天,而是一步一個腳印,士卒,武院,掌軍,征伐,武院進修,再掌軍……
他雖自認德不配位,但誰也否認不了的,那就是勇衛武勳之中,德不配位的……更多。
隨當年天子而起,一步登天的,又豈會是少數,而那些一步登天者,其中絕大部分,便是曾經的勇衛武勳,當下大恆武勳的主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