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儼然已經不是可能,將會是必然的必然!
戰事一起,整個北疆,將會是遍地烽煙。
藏地三部,浩瀚之蒙古。
後世之滿清,僅準葛爾一部之亂,便歷經三朝,打了數十年,而且還是在滿清的“盛世”之時,可想而知,有多艱難。
縱使天子對他一手鑄就的大恆有自信,但再怎麼自信,也不可能盲目。
草原之浩瀚,西北之地艱,異域之排斥……對外征戰,有著太多太多的艱辛。
望著這一副輿圖,天子腦海之中,儼然已經浮現了一副比之眼前輿圖還要詳細的軍情地勢圖。
草原征伐,最重者,在於地理。
遊牧民族四處遷徙,草原大漠浩瀚,這兩點,便是自古以來,中原王朝征伐草原的最大難題。
浩瀚空曠之地形,就註定了中原王朝之軍,難以中原征伐之經驗,去代入草原之地形,歷史上,中原王朝征伐草原,迷路者都不在少數。
而四處遷徙的風俗,加上這浩瀚空曠的地形,又註定了草原部族若是避戰,幾乎難尋其蹤跡。
中原王朝之軍,又不可能在草原耗著,龐大的後勤壓力,牢牢的套在歷史上,乃至當今大恆身上。
草原的地形地勢,天子了熟於心,草原的各個部族分佈的大概區域,軍力民力,首領權貴,亦是這些年總參情報部的職責重心所在。
天子雖久未至草原,但也是了熟於心。
西北藏地,自然也是如此。
但戰爭,可不是瞭解,就能行的。
戰事一起,便是瞬息萬變。
蒙古也好,準葛爾也罷,皆不是什麼弱旅。
思緒一閃而逝,緊接著,又一個難題,亦是緊接著對戰事的構思,而浮現天子腦海。
仗要打,但何人可為主帥?
西北,草原,至少是兩路大軍,且兩路大軍,必然皆是十數萬的規模。
數十萬大軍,何人可執掌?
“靖國公?”
下意識的,天子腦海裡便浮現二娃子之名,但只是瞬間,這個念頭便被天子壓下。
遼國公坐鎮北疆多年,定國公更是在陝西督管西北軍事多年,皆是苦心造詣,功勞卓著。
平日裡讓他們盡心盡力,打仗了,卻將他們撇在一旁,同位國公,卻居於人下,這實乃寒心之舉,非用人之道。
可若從定,遼兩國公之間抉擇一個,顯然也非上策。
定,遼兩國公,何人為主帥,何人又為副帥?
其中主次,同樣不好區分。
思緒之間,天子卻是突然搖頭一笑,他倒也還糾結了起來。
當初如此安排,不早就有了想法嘛!
天子起身,目光亦是定格在了屏風旁的一副紋龍甲胃之上。
天子記得清楚,這一副甲胃,是在當年登基之初,御駕親征之際,由皇城軍械司打造。
當年的他,就是穿著這一副甲胃,抵禦外敵,打贏了那一場立國之戰。
而從那一戰過後,時隔了近十年,這一副甲胃,一直伴隨他左右,卻再也未曾發揮過它本身的作用。
這一刻,天子亦是驀然一陣顫慄。
沙場調兵,御駕親征。
他……遠離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