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小小的部落,就是蒙古存在的命根子。
當下,林丹汗這一場鴻門宴,雖是讓蒙古從戰爭泥潭中抽身而出,也雖是讓林丹汗暫時的把控住了話語權。
但當蒙古大汗,與蒙古各部首領離心離德的情況下,草原,必然是要邁入一個前所未有的亂局之中。
思緒至此,天子卻是驀然反應了過來。
天傾之局……如何挽天傾?
他林丹汗,不就在綻放當年大恆初立之自己嗎?
林丹汗也有根基所在,其本部精銳,放眼蒙古草原,亦是首屈一指,多年經營之下,規模更是不可小覷。
接下來,必然是行強權鎮壓之路。
一如他當年篡明自立之後,以軍威鎮壓天下。
當年的大恆,外有強敵後金,遼鎮,蒙古,當下之蒙古,有強敵大恆……
顯然,在大恆的壓力下,不出意外,準葛爾三大部與蒙古,不僅僅只會是當下的議和,哪怕是聯盟,也不是不可能。
聯盟抱團,抵抗大恆,同時鎮壓內亂,強權統一……
毫無疑問,林丹汗這是在賭命!
是在拿整個蒙古的命運為賭注!
思及於此,天子心中那一抹壓抑,亦是驟然濃郁了不少。
如此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狗急跳牆,對大恆而言,弊處大,利處,自然也不小。
甚至,對大恆而言,林丹汗是在賭命,他可以賭贏無數次,但只要輸一次,蒙古就完了。
盡全功於一役,此等戰略之機,儼然被林丹汗送上了門。
天子本應該欣喜,但眼下,他卻著實欣喜不過來。
自當年一統天下後,蒙古,西北藏地,這些外敵,在天子心目中,早已不是首要位置。
以當前大恆之國力,這世間,還真沒有能讓大恆有太大威脅的外敵。
蒙古這個一次又一次的手下敗將,那更是毋庸置疑。
西北藏地,大恆都未曾有過真正意義上的大規模征伐,當下便已經直插中樞,和碩特部儼然盡在囊中。
大恆的首要之敵,是在於內!
外敵的存在,對當前大恆而言,其重要位置,遠遠在於內之下。
當下的西南土司之亂,餘孽未除的白蓮,以及這一切內患其根源……前明!
外敵再強,也只是邊患,當年天傾之局,那般足以讓江山傾覆的外敵,最終都兵敗垂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