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石磚的廣場上,屍體堆積成山,積水與血液混合,形成鮮血的水塘。其中甚至還有些斷肢殘臂。
有些屍體上插有好幾支箭頭,那斷了的長槍還依然握在軍士屍體的手裡。
陰風在不斷怒嚎,似乎要喚醒死去的靈魂。
當喊殺聲漸漸稀疏起來時,兩方人馬,已經各自退至一邊。
雙方就這樣死死對峙著,猶如兩隻勐虎凝視,一觸即發。
晉王趙靈承,此刻猶如浴血戰神,緩步上前。
他的軍隊,已經佔據了絕對的優勢。
而反觀老皇帝這邊,縱使有老皇帝親自坐鎮督戰,也挽回不了敗勢。
“父皇,退位吧。”
晉王趙靈承說著。
他的身上,原本金色的親王甲胃,如今滿是鮮血,近乎被染成血色。那幾乎全是皇城守軍的鮮血。
趙靈承一邊右手握有戰戟,一邊走上前來。
“……孩兒會尊您為太上皇,讓您富貴餘生。您的天下,交給孩兒。您所未能完成的大業,也全都由孩兒來完成!”
趙靈承激動說著。
周圍的皇城守軍,已經都不敢上前攔他。
他距離趙普瑞只剩下最後一段十餘步的白色理石階梯。
他每走出一步,每跨上一級階梯,便是離那朝思暮想的龍椅更近一點,幾乎觸手可及。
“除了這裡的大軍,東柱國將軍尉遲左,正率領著五萬大軍,前來包圍金陵,你們……沒有勝算的。”
趙靈承幾經攤牌。
巍峨大殿前,立於高處的老皇帝趙普瑞,俯視著階梯之下的趙靈承。
他的一雙眼眸無情無色。
既沒有皇帝對於皇子造反的憤怒,也沒有父親對於兒子背叛的悲傷。
他只是澹澹地俯視著對方,然後像是輕蔑地扯了扯嘴角,開口道——
“靈承,你難道以為,我大乾會打仗的將軍,就只有他尉遲左一個人嗎?!”
趙靈承聞言,一時間雙童微縮。
而趙普瑞則是擲地有聲地繼續說道——
“四大柱國將軍,北柱國將軍宇文護、南柱國將軍袁天凱,早就各自率領著五萬沙場精銳,星夜兼程,埋伏在尉遲左進發金陵的路上。”
“……想必,此時此刻,尉遲左的人頭,應該已經在送往金陵的路上了。”
趙靈承一時間不敢相信。
他想象不出來,以往手把手教自己打仗、幾乎戰無不勝的尉遲左將軍,會被其他人給打敗。
但是,他也同樣清楚——父皇,從來都不需要騙人!
只不過,今日,縱使情況再如何不利,他趙靈承也不得不如此了。
“父皇,尉遲左將軍來得了也好,來不了也罷。”
“……您看,您身邊最後的禁衛軍,也都已經被我擊潰了。這裡,已經是在我的控制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