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醞釀許久的暴雨,在白城上空轟然而下之時。
一輛黑色保時捷,停在程家舊宅外。
雨滴拍打車窗玻璃,男人寡淡的面色隱在沉沉雨暮中。
車座裡,徐韞節眼皮垂著,鴉羽般的睫毛遮掩住眸底的迷惘。
他手中,躺著一條細長且反著冷光的手鍊。仔細看,不難發現,這條手鍊有些年頭了。
三年前,程家從舊宅搬走,移到了現在莊海別墅區。舊宅這片地界要拆遷,平時幾乎沒有什麼人會來。
五年前,就是在這裡。
徐韞節從那些人的監視下逃脫出來,不顧一切的過來找程阮。
她說要分手,她說她玩膩了。
他怎麼可能接受?!
回憶起五年前的事,徐韞節靠在車座上,無力的閉了閉眼。
當初先離開白城的人是他,沒錯。
可他在走之前、甚至在上飛機前,他還在一直試圖聯絡她。
但他給她打出去的電話,她一個都沒接。
發出去的簡訊也如同石沉大海。
他聯絡不上她。
直到……方若顏拿著他曾送給程阮的生日禮物過來找他。
其實他跟方若顏從來不熟,只是方若顏跟程阮關係好,因為她,他能騰出些耐心聽方若顏講話。
方若顏說,那天程阮跟他說完分手之後,便把有關他的一切東西都扔了出去。
這條他打工半個學期,攢錢給程阮買到的手鍊,對他來說或許意義非凡。
所以,方若顏將這條手鍊從垃圾桶裡撿了回來。
知道他那天要走,特地趕去機場東西交給了他。
徐韞節將這條手鍊隨身帶了五年。
程阮棄之如履的東西,在他這裡,被他珍之,重之。
這五年裡,也曾有某一時刻,他突然會想,要不就放過她吧,也放過他自己。
但……
從喜歡上她的那刻起,他就已經把自己後路封死。
擁抱過她那樣肆意明媚的人,他這輩子還能再愛上誰?
瀟瀟雨聲不停,封閉寂靜的車廂內,男人黑白分明的眼眸中藏著深深的無奈。
從他再次踏入白城這座城市開始。
就註定。
他在程阮身上輸的一敗塗地。
程阮讓他給她三個月的時間,可他有自知之明,他知道,先扛不過這三個月的人、先失態的人。
一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