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年來，隨著王上逐漸成熟，越來越多的老朋友已經等不及走了，只有我們這些老東西還賴著沒死。”
“他們倒是暢快了，能夠跟隨先帝一同赴死，反倒是我們這些人，數十年裡面多少遭遇了多少謾罵，不忠先帝，不敬君王，但誰又知道。”
老人緩緩抽出了的長劍，數十年不曾出鞘的長劍依舊明亮鋒利。
“但誰又知道，我們這些跟隨先帝東出平定五國，北屠蠻夷，西鎮異族，南下收民的文人，我師佐公，帝國左相！又怎會缺少血性呢？”
“我們……早就應該跟隨先帝共赴了啊！否則先帝帶下去的那些好酒，怕是要喝不到了。”
一片亮光閃爍，書房之外的所有人只聽到一聲悶響倒地，所有人都驚慌不已。
“去吧，我就先回去了。”老婦人對著身旁的中年人囑咐道，隨後便獨自向著院子外面走去。
“父親……”中年人早已猜到了真相，腳步顫抖向著書房靠近。
……
“王上！左相，太傅，太師，和幾位閣老，全都走了！”
一直守候在宇文承燾房外的侍者沉默走了進來，端著幾位朝中老人最後的遺言，而後者則在聞言的剎那捏斷了手中的毛筆，牙齒打顫看向侍者。
“這群老傢伙，怎麼敢的！”
砰！宇文承燾一把將書案上的筆墨紙硯全部推到在地，憤怒地看向那名侍者，“他們怎麼敢的！”
“他們還沒有給孤一個答案，這大乾的未來該如何，這異界之人又該如何，這天下，他們還沒有給孤一個交代，他們怎麼敢死？”
侍者，始終沉默。
良久之後，宇文承燾終究是在沉默中冷靜了下來，“他們，終究不是我的臣，而是父皇的臣。”
“拿過來吧。”
沒有在意手上被劃破的傷口，宇文承燾看著侍者端過來的玉盤，上面放著幾位老人最後言語的上方，一副卷軸將一切壓下。
那是一幅畫，畫像之上是一名眼神充滿威嚴的中年人，直視前方，彷彿與宇文承燾對視，露出了一抹笑容。
“父皇……”
……
深夜，宮廷之中有命令傳遍王城百官府邸。
招邊關百將歸王城，令礦山百姓歸家。
天下百姓減稅三成，邊關原野立先帝遺像，受天下供奉。
建國師府，與宮城並立王城之中。
黎明到來之際，宇文承燾已經等候多時，看著天空中露出的一抹白色，他眼神堅毅。
那些老人最後還是留下了東西給他，那是維持大乾百年安定的大計，以及面對異界國師的警惕與放心。
最後，他們表達了自己遲暮之際無法見證世界之外的遺憾，同時也笑著對他宇文承燾的羨慕。
他會成為先帝之後大乾第二位記載千秋的君王。
也會成為大乾第一位劃時代的的君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