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想過移動,移到更大的島嶼上,或者說接近陸地的島嶼,那個是或許可以得到補充的食物,或者說可以尋求智慧生物的幫助,但是很遺憾,這裡的風元素雖然大量存在,但是成分駁雜,很難驅使,漂浮術幾乎無法維持。
至於更高階的飛行術乃至於風翼天翔,他們沒有嘗試。
不是感覺沒必要,而是他們不會。
葛生是一介寫作法師讀作劍士的中級魔法師,飛行術這種七段魔法暫時不打算涉獵,漂浮術感覺就很味美價廉非常可口的樣子。
紫泉是貨真價實的魔劍士,而且還是相當天才的那一種,出於魔劍士本身就是天才的理論,走進葉夜學院的魔劍士自然是魔劍士群中的翹楚。
但是很不幸,不會就是不會。
雖然紫泉自己站在大魔劍士的頂端,開始考慮魔法和武技哪條河流更適合自己的問題,但是開始考慮並不意味著開始涉足。
紫泉擅長於水系魔法,風系略有涉獵,但是出於魔劍士的戰鬥屬性,這些魔法大多是輔助性質和少許快捷的攻擊魔法。
風系的飛行法術。
這個——魔劍士大多表示,漂浮術就夠用了。
所以寸步難離。
這是一個岩漿的世界,抬眼便是赤紅色佈滿雲翳的天空,翹首隻見一望無際的翻騰岩漿。
唯一的聲音便是岩漿汩汩的暗流聲,與壓縮的氣泡在岩漿底部炸裂傳到表面的悶響。
但是,當確定要活下去之後,紫泉和葛生還是做了一些事情。
由於熱源是來自地底而不是天空,所以兩個人用手中的兵器切開凝固的岩石,刨成磚塊,在岩石上搭建出一個厚厚的石堡。
當鋪上厚厚的玄武石磚塊之後,地底的熱便很難湧出,當這些磚塊在島嶼上搭建成一個卵形的地堡時,狂熱的氣流便很難湧入。
兩個人儲存體力,用最少的動作最快的時間完成這個簡陋的工事,然後便縮排了這個地堡,就好像是寄居蟹鎖緊了它的海螺殼。
由於這裡火元素的充裕,所以葛生輕易便燃起了一朵火焰,放置在地堡的中央,照明的同時,還能夠用來加熱一些食物。
這便是他們手中的所有依仗。
紫泉看了看對面沉默的葛生,他們在這漫長的一天中,自從工事完成之後,彼此之間便幾乎沒有說一句話。
因為誰都不想說。
請你不要再……
但是,這個再字便是兩個人永遠無法奢望的事情。
死亡似乎是必然要面臨的事情,現在所作的一切只是推遲了死亡來臨的步伐。
這種大恐懼的面前,兩個人沒有崩潰,但是卻沒有心情談論其他的事情。
轉過身便在對方的不遠處解手,羞恥兩個字已經被極度淡化,然後將尿液用魔法的力量熬幹,純粹的水元素被重新補充進自己的輕靈之光中。
紫泉咀嚼著嘴裡的肉乾,即使這樣,面前的那個男孩出於本能地將其料理得相當美味。
可是,這樣的苟延並沒有意義。
紫泉這樣想著,然後走了過去。
這個地堡並不小,只比當初小九的冰屋小出一號,所以從紫泉的左邊走到葛生的右邊,要走出五步。
葛生覺察到了紫泉的腳步,回頭,看到那雙溫柔的鴿子灰眼睛。
那雙眼睛原本在這一天裡都是很暗淡無力的,但是這個時候,卻熠熠發光。
“吶。”紫泉看了看葛生黑色的眼睛,伸手揉了揉他有點亂糟糟的黑髮,上面有很多土灰,但是沒有時間打理。
“給我講個故事好嗎?”紫泉帶著期待的神色,這樣對葛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