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蜀作為這天下的異姓王,與朝廷相庭抗理,一直屹立不倒,存在了這麼這麼多年,這裡面的道理自然有。
在所有西蜀百姓眼中,西蜀一直都是晴天。面對冷凌風說出的這句話,盧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只能是那場秋雨的緣故。那場秋雨之後,對於盧氏來說的的確確是重見了晴天。
對於冷凌天來說這場秋雨還在持續下著。只是現在盧近並沒有任何心思去揣摩冷凌天為何會說出這番話,因為冷凌天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
盧近瞳孔猛得一沉。彷彿看見了閻王正在朝自己招手。冷凌天一掌朝著他的面門拍來,盧近本能的閉上了雙眼。
當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盧近有些驚訝。自己竟然沒死!而當他看清出現在自己身前的人時,眼中滿是興奮與期待。
那人正是盧氏家主,盧直!盧直冷著眼緊緊攥住了冷凌天的手臂,語氣陰沉道:“冷凌天,難得回家,就這麼著急想殺我盧氏的人?”冷凌天沒有說話,只是以一個充滿殺意的眼神回應著盧直。
“你父親當年的死因,我已全部知曉,冷凌天,你父親是我見過最強的冷氏家主,但同樣也是最傻的冷氏家主。”盧直冷聲道:“我原以為你會比你父親聰明一些,但現在看來並不是,你和你父親當真認為那般做就可以瞞天過海不成?”冷凌天目光陰冷,沉默不語。
盧直緩緩鬆手,見冷凌天沒有再要出手的意思,有些感慨道:“冷凌天,說來你與你父親兩代人都是我伺候著的,你父親的城府很深,若不是因為你,恐怕這件事情我死後都未必能有答案了。”冷凌天神色有些黯淡。
西蜀之後的路,冷渭東都為冷凌天鋪好了,只需按冷渭東所說的實施下去即可。
但這其中最關鍵的還是那個實施的人。做西蜀的人難,做西蜀的王更難。
當初冷凌天也不過是被趕鴨子上架才接過家主的位置,但從他的內心來說,這個位置其實誰坐都可以,最起碼都會比自己做要好。
盧直感慨道:“我記得你小時候,因為看見廚子殺了一隻雞而哭,那一刻我便清楚你的性子其實很軟,當上家主後,你想讓自己的心腸硬一些,但到頭來你還是沒有硬起來。”秋雨那場戰役,若是冷凌天真想繼續拼下去,其實並不是沒有任何機會。
但拼下去的代價,就是付出整個冷家下人的性命。冷凌天之所以能痛痛快快將家主的位置交出來,不單單是因為冷渭東所鋪好的道路,還有他自己的一份私心在。
他不願看見錦官城,血流成河。冷凌天說道:“盧直,你既已知曉我入城,想必也不會這般輕易放過我。”盧直負手而立,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冷凌天,先前你離開,我並未趕盡殺絕,便是念在往日情分。但今日你又回來,若在放了你,恐怕這盧氏的威壓就立不住了。”冷凌天冷哼一聲,
“我既敢入城,便也從未想著能夠離開。”盧直點點頭,抱拳道:“既然如此,那便無需多言了。”…………霎時間,風雲突變。
幾乎是在一瞬間,恐怖的氣息就鋪滿了天幕。兩人都沒有做任何鋪墊,便已在天幕上交起手來。
三拳兩腳之間,蕩起層層氣浪。隨著兩人不斷的交手,那層層巨浪更是擴大,整個天幕之間,儼然成了一座殺陣。
天幕之上,也只不過能看見有兩道人影正在閃爍。兩人交手片刻後,便拉開了距離,盧直凌空於天際,還未來得及做出下一步動作,一隻巨大的血掌便從天而降。
轟隆一聲,天空中傳來一聲驚雷般的響聲。而盧直也是急速下墜,很快石板路上就被轟出了一個深坑。
冷凌天出現在深坑旁,儘管如今斷了一臂,卻依舊透露著霸王般的氣息。
眨眼間,深坑裡突然閃出一道身影,盧直現身,重重一拳砸出,冷凌天眼疾手快,連忙後撤以一掌應對,攔下盧直這勢大力沉的一拳。
盧直再次轟出一拳,拳罡猛烈,颳起拳風陣陣。無數的碎瓦在此刻隨風蕩起,朝著冷凌天擊去。
冷凌天連忙收掌,閃開身體。背後的那面牆轟隆一聲,爆裂而開,激起無數灰塵。
冷凌天一身衣袍隨風飄揚,那條空蕩蕩的袖子在此刻被吹得獵獵作響。
盧直繼續前掠,磅礴氣機在這一刻湧出,勢頭也越來越猛,宛如一支穿雲箭。
兩人相遇,盧直一拳砸在冷凌天的胸口,而冷凌天則是一掌拍中盧直的小腹。
兩人身軀同時朝後滑出數十丈,在地面拖出兩道長長的痕跡。盧直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笑道:“在武道的造詣上,確實與你父親不分伯仲,但可惜如今你斷了一臂,絕無勝算。”冷凌天吐出一口黑血,只是深吸一口氣後,繼續朝盧直攻去。
冷凌天不斷出手,他知曉自己哪怕是全勝時期,若是想要戰贏盧直都尚且有一些難度。
何況如今自己斷了一臂,必將有些損失。但這一戰他本就沒打算活,出手自然是不在瞻前顧後,反倒是越戰越勇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