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偵司的建立究竟是對還是錯,即便是說上個三天三夜恐怕都很難討論出個最終結果來。
這些年來,朝廷明面上雖是一片光明,但私底下,黑暗的事情其實也乾的不少,甚至有一些完全違背了滿朝百官心中的期許。
但這些事情,如果不辦,恐怕朝廷也不會在天下立的住腳。
凡事都有兩面性,有光的地方,必然也會有影。
李相和孫孤生在最底層四處觀看,這些黑衣人們見到兩人過來,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抱拳以作表示,之後便又投入到忙碌之中。
李相走到一個書櫃旁,伸手隨意的取下一卷案宗,交給了孫孤生。
孫孤生開啟一看,微微張嘴。
“你外出的那些年,在你身上發生的所有事情,密偵司都有關注。”
李相笑道:“還記不記得當年你在徐海的時候,讓一夥山賊圍攻,那時的你是可以殺了山賊的,但你並沒那麼做,只是交錢保平安,之後你離開徐海的時候,可曾察覺到有什麼不同?”
孫孤生仔細回想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
李相說道:“那夥山賊盡數被滅。”
孫孤生抿了抿嘴,在他的印象中,那些山賊不過是一些普通武者而已,平常就靠劫財為生,雖然可恨,但要真是說犯了什麼大罪過,將這些人全滅,其實不太至於。
畢竟靠山的地方,山賊在所難免,但朝廷的做法大部分是會選擇招安,從而將這些山賊變為自己人,也能維護城市的治安。
李相收回卷宗,隨後放回書櫃上,才緩緩說道:“那夥山賊的背後可是我們的敵人。”
孫孤生沉默片刻,才問道:“密偵司是如何查出來的?”
李相指了指在場的一個黑衣人,說道:“當初他就在那夥山賊之中,殿下,這件事或許你還有一半的功勞,若不是你的出現,恐怕背後的人不會太早現身。”
當初,這位密偵司偽裝的山賊早就認出了孫孤生,只是並未聲張,但劫財時故意讓孫孤生拖下他當初穿的那身衣服,帶了回去。
寨主看著那衣服用料極好,自然是滿心歡喜,便直接套在了身上。
之後的故事就很簡單了,寨主與全武會有所勾結,全武會哪能不認識這件衣服是皇宮內才有的東西,便當即殺了寨主。
就是這一殺,便讓密偵司順藤摸瓜的找到了幕後的人,消除了一個隱患。
孫孤生緩緩吹了一口氣,“密偵司似乎做了很多這樣的事情。”
李相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隨後,他看向了那名正在整理檔案的黑衣人,眼中卻是流露出一絲歉意。
畢竟,當他做成這樣的事後,他就再也無法走回到陽光下了,若是走出去,結局只能是死。
孫孤生看向這裡為數不多的黑衣人,這些人應當都是曾經在各處潛伏的密偵司人員,當事情成功後,便就只能回到了這裡,再也無法走出去了。
“跟我來,給你看樣東西。”
李相揮了揮手,便朝著一方小書檯走去。
兩人來到小書檯前,李相輕輕將手扣在暗格旁的一個硯臺上,隨後一聲輕響,書檯上的畫卷突然收攏,隨後便有一方暗格在畫卷下開啟,緩緩升起,上面放著一方紅色印章。
李相拿起印章,遞給孫孤生。
孫孤生接過一看,印章底下,刻著密偵司總指揮六個字。
孫孤生皺了皺眉頭,忽然感覺這印章有些沉。
“現在的密偵司總指揮是長公主,她去西蜀前便將這枚印章放在了這裡,今日我想將他交給你。”
聽到現任的總指揮是自己的姑姑,孫孤生感到一絲疑惑。
他腦海中回想起姑姑的模樣,怎麼也不會想到,那個和藹可親的姑姑竟然會是密偵司的總指揮。
李相自顧自說道:“當初建立密偵司時,這個總指揮的位置便一直空著,我與陛下審查了許多人,卻總是覺得他們都差一點,直到有一日,長公主突然找到了陛下,說她想要擔任密偵司的總指揮。”
“一開始陛下自然是不同意的,但長公主便搬出了西蜀冷家,並說她自願嫁入冷家,來幫助朝廷除掉這個不穩定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