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聽到了。”電話那頭傳來女性平靜的回複聲。
孔時雨舒緩表情放下手機,凝視著對方,全然不顧逐步靠近張口奇大的嘴部的咒靈,輕松笑道:“說起來也有些奇怪,總覺得……其實你不是夏油傑吧?”
“安心下地獄吧,或許能在那裡找到答案。”
“別這麼自信啊,你也活不了多久了,我會在地獄等你。”
視線被咒靈那壓迫的巨口遮蓋,即使是在生命最後一刻,他也為自己的鎮靜感到神奇……這樣的死亡好像也能接受,總比再過數十年,慢慢老去,身體不再穩健,每日被疾病纏繞,連普通人的體面都維護不了,最終在醫院的病床上孤獨死去……至少現在這樣更容易接受得多。
唯一遺憾的是,他看不到未來是什麼樣子的了人們究竟有沒有因為他的參與,而得到了拯救呢……好想看一眼……
陀艮將孔時雨吞噬掉,又恢複如初。
它望向夏油傑,眼神寫滿歉意。
“沒關系,計劃早就有所改變了,讓她知道了也無所謂,就看花禦和漏壺順不順利吧。”
“我要……為……真人……報仇。”陀艮斷斷續續吐出人言。
“會有這個機會的,相信我,很快……”夏油傑拍拍陀艮腦袋,轉身離去。
通話在一陣沉悶的吞吃聲中戛然而止。
南宮月咬住下唇,“呲”了一聲。
她坐回沙發,手機就放在桌上,望著前不久孔時雨發來的長篇大論,不耐煩地將頭發一股腦捋上後腦,松開後又放任發絲自由披散。
大門傳出動靜,有人回來了。
“呀,真是安靜啊,肚子餓了嗎?晚飯想吃什麼?”五條悟在玄關換好鞋,發覺氣氛異常,他在南宮月旁坐下,動作自然地攬住她的肩膀,“表情這麼陰沉,誰惹你了嗎?”
南宮月沉沉道:“孔時雨死了。”
換做平時可能還會調侃兩句帶有醋意的話,五條悟語氣凝重:“誰幹的你知道了嗎?”
“夏油傑……去年夏油傑的屍體,是你親手處理的嗎?”南宮月怔怔看向他,諸多疑點中挑選出關鍵資訊問道。
“我讓伊地知交給硝子了,”五條悟愣了下,當即否定道,“他們兩個不可能有問題……這和傑有什麼關系?”
“他的身體大機率被絹索佔據了。”她直截了當道。“現在和上層做交易的,是夏油傑,也是絹索。”
五條悟沒接話,站起身來電話打給了伊地知,與他進行確認。結束通話後又立即撥給了家入。
“屍體確實沒有交到硝子手上,被人截胡了。”五條悟說道,“只是中間人對雙方都撒了謊,伊地知自己大意了,他沒想到經手人是叛徒,畢竟那家夥是早些年高專畢業後就直接入職高專的……而硝子礙於傑和我的關系,所以一直沒詢問為什麼沒把屍體交給她處理。”
南宮月聽完後愣愣出神。
“在想什麼?”
“我不明白為什麼會是他呢?僅僅因為夏油是特級咒術師?”
“說起來,今日的交流會也被迫終止了啊,學生們遭遇了特級咒靈和幾名詛咒師的襲擊,活捉了一個還在審訊中,明天或許會有結果。”
南宮月在驚愕中醒神:“你既然在場,學生們很難出什麼問題吧?”
“正是如此,這一切都是為了轉移視線,他們真實目的是宿儺的手指……高專儲存的剩餘的手指全被盜走了,順便還偷走了‘咒胎九相圖’。”
“也就是說,幫助宿儺回歸,也是他們計劃的一環咯。”南宮月推測道。
“我是無所謂啦,他們拿走手指也會想方設法給虎杖吃掉,只有一個宿儺也改變不了什麼啊,難道打算拿宿儺抗衡我?感覺自己被小瞧了呢,”五條悟不以為意道,“話說回來,孔時雨有遺言嗎?”
“沒有個人遺言,但我想你應該看看這個。”南宮月說著把手機遞給他。
密集的字眼佔滿整個螢幕。
半晌,五條悟喃喃道:“真是如此的話,可真是大手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