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還是做出了這樣的承諾,真可笑啊。五條悟,你真是害我不淺。”
換做任何一個人,哪怕死在她眼前,她都不會為之動搖。
“喂,你在說什麼……?”五條悟臉色一變,抓住她的肩膀搖晃起來。
下一秒,人工湖,樹木,花草,天空,大地,均如虛幻般潮水緩緩的隱退,萬物回歸於黑暗,而眼前五條悟也不複存在。
她的靈魂極速下墜,無止境地墜落,墮入了無盡的黑暗。
她感受不到任何支撐點,像是漂浮於廣闊宇宙的遊魂。不止如此,那黑暗中有一股邪異之力靠近她,一抹一抹將她蠶食、同化,從四肢開始,汙染掩徐徐覆蓋。
更可怕的是,這種同質化般的感染甚至囊括了她的思想,念頭越發緩慢遲緩,意志漸漸擴散,她抓不到任何關鍵資訊……那白發身影逐漸模糊……
她將會在寂靜中被消滅。
就這麼結束了嗎……
記憶的碎片猶如走馬燈在腦海回放,那是這片深邃的黑暗裡唯一能感受到“真實”的存在了。
不,她不願意就這麼結束。
她拒絕這個結果。
生命終會回歸虛無,回歸無知與無感,她不害怕死亡,也能接受死亡。
但只要想到自己死後,那個佔據自己軀體的家夥會對五條悟發動術式,她就無法接受,只要想到要讓五條悟親手毀滅自己的軀體,她就無法接受。
更重要的是,她還有許多事情沒完成,不是夢境裡那虛假的約定。秋日的楓葉,冬季的白雪,春天的櫻花,還有來年的花火大會,她想再看一次……不,應該更貪心一點,今後每年的花火大會,她都想和那家夥在一起。
她可以死,但絕不能是現在。
她想要的未來早就近在咫尺,卻偏偏遇上了那個必須消抹的阻礙,是的,必須消滅他。
.……
“噢?”現實世界裡,南宮健太察覺到什麼,出乎意料地開口道,“識破第三層夢境了嗎……可惜已經晚了,你在對‘夢境’,也就是‘我’做出妥協的那一刻,你的靈魂就歸我了。”
夢境世界的時間或許流逝了很久,但於現實的而言,才堪堪過去十分鐘。
這就是他選擇如此麻煩又迂迴的方式,而不用他擅長的現實中□□折磨,從而令她妥協的原因後者需要的時間太多了。
“我,才是這場狩獵的勝者!”
他透過指縫,緊盯著那種沉睡中完美的臉龐,發表他真正意義上的勝利宣言。
他的視線也逐漸迷離,那是術式吞噬中的過程。
很快,很快……要不了多久……他便能從那具身體裡蘇醒了。他的笑容徹底猙獰而扭曲。
然而,一隻纖細的手突地搭上了他的手腕,搭上那個擒著南宮月臉的手的手腕。
南宮健太表情驟然凝滯,語氣裡帶著驚悚與愕然:“不,這不可能。”
令他震驚的不是那具明明已經被吞噬的身體還能做出動作,更可怕的是,他的術式悄然停止了,這是從未有過的情況!也不可能發生的情況!
隨即,他臉色極度陰沉,狠厲地發問:“你做了什麼?為什麼,你還能回來?南宮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