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心煩意亂的他被硝子這番話說的更不爽了,啊啊,就不該聽七海的,過來找硝子真是個錯誤的選擇。
硝子將杯裡的酒一飲而盡,又向服務生加酒。
“能不能不要這麼摳門,直接上一瓶啊。”五條悟轉頭對服務生道,談話間時不時有不相幹的人在他面前晃悠,他感到十分不悅。
“啊,這個……店裡只剩半瓶了。”年輕的服務員躊躇道。
“那就把剩下半瓶拿過來吧。”五條悟不以為意道。
“好……好的。”
等待瓶身相有好些年頭的酒上了桌,家入硝子望著對方苦惱的表情,呵,都表現得這麼明顯了,只有這笨蛋自己拎不清,看在他這麼大方的份上,硝子決定幹點好事。
“將心思說破了或許會bad end吧,甚至有連朋友都做不成的可能性。”
不,真要做出這種事一定會是bad end。
嘴上拒絕承認對南宮月的好感,但他又難以控制地幻想出結局。
硝子望著對方緊皺眉頭的表情,剋制住嘲笑的沖動說道:“那麼害怕的話幹脆換一種方式試探何況我認為月對你也有好感哦,悟成功的可能性還是很大。”
“她對我有好感?”五條悟問。
“不然誰能忍受你那自以為是的臭脾氣啊?你除了一副好看的外表,還有什麼其他優勢嗎?”
“可我很有錢耶,她也很喜歡錢。”五條悟下意識道。
“很好,你都留意她的喜好了,還說沒有好感?啊,準確來說,你分明瞭解周圍每一個人的好惡,但行事從不屑於顧忌任何人的感受吧,更別提取悅對方這種行為了,而這樣的悟能給她下廚,還能送她家傳武器……”硝子嘖嘖兩聲,這僅是她知道的部分,這兩人之間絕對還有不為人知的往來,“另外,請不要拿你所謂純粹又濃厚的友誼說事,至少我,以及曾經任何人,都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待遇。”
硝子最後一句堵住了欲言又止的五條悟,盡管沒有點名,但五條悟知道她說的是夏油傑。
“那麼,你說的是什麼方式?”他轉而問道。
硝子食指輕叩桌面:“嘗試多一點點的肢體接觸,看她是否抗拒你,就能明白月的心意了,她那個性格的人,被不喜歡的異性觸碰一定會炸毛。”
你說的這些好像已經都有過了啊……五條悟若有所思地端著下巴。
不論是七海海還是硝子,他們都不知道自己與南宮月的過往。僅僅是觸碰這種層面,是無法驗證的,畢竟他們熟到曾經同睡一張床的程度……思及至此,他的心髒不合預期地漏跳一拍,忽地發覺那段回憶相當耐人尋味。
硝子擔心不解風情的五條搞出一些奇怪的行為。於是不得不多添了一句:“要銘記製造氣氛,氣氛很重要,沒有氛圍的加持很難做出準確的判斷。當然,你也別做得太過火了,否則你可能會被冠上人渣,變態諸類稱呼,懂我意思吧?”
五條悟用環抱起雙臂,短暫地沉默,他在認真地審視著自己的內心,他對南宮月的心意到底該歸為哪一類,他是遲鈍,但不代表愚蠢。
即使再怎麼否認,好像都是欲蓋彌彰。
“嗯我只是有點不明白,為什麼會是喜歡。”他像是遇到一道無解的算術題,推算不出答案,或許就沒有正確答案這一說。
“哈,笨蛋才會糾結這種問題,這是沒有意義的行為,人是不能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的,尤其是感情,哪怕你有時光機都不行,”硝子望著五條悟那張稚嫩如少年的臉,“何況戀愛就是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否則人們為什麼總會用‘盲目’來形容呢。”
五條悟搖搖頭,靠上椅背,整個人往下滑了一截,攤手道:“呀,你的論點錯了,我的意思是,我覺得我不會愛上任何人。”
他言論與動作都無比欠扁。
愛意是不穩定又捉摸不透的東西,說得誇張點,它也是一種詛咒,所以照道理,他不應該對任何人産生情愫才對。
“哈哈哈……不是吧?”一向沉穩的硝子不禁笑出聲,坐於對面的五條悟未因此而感到惱怒,只是平和地看著對方,數秒後,她收斂笑聲,正色道,“為什麼會有這種錯覺,五條……只有神明才會像你所說的沒有情感吧……可神是不會行走於人類社會的,即便你擁有堪比神明的力量,只要你還在地面上一天,你就是人類我猜你無非是不想承認自己的感情會有一天任他人擺布,這讓你沒有安全感,所以才不肯正視自己吧。”
五條悟雙手合十,至於身前,沒有出聲。
放置於桌面上的手機螢幕忽地亮起,兩道視線投望過去,來電顯示的名字是【月】。
“看來沒我什麼事了。”硝子換了個二郎腿,靠向座椅背後,“想那麼多有用嗎,你連人家今天見的朋友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五條悟坐直,拿起手機後瞥了她一眼,硝子能明確感受到對方眼底寫滿了不愉快,如果不是手指已經點選了通話鍵,他一定出聲會讓自己閉嘴,可是沒辦法啊,吃癟的五條這輩子都難得見上一回。
五條悟起身接同時徑直去往吧臺結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