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有憑證嗎?”
斯諾蘭拿出那流寇的一隻耳朵,連著那條魔法項鍊一起交給接待員。
接待員唸了個咒語,施放了個鑑定術,確定了這兩樣東西的真實性。
“白銀階殺戮之神厄瑞斯努信徒,加上一條四級神術項鍊,折價一共720金幣,您有儲金卡嗎?”接待員整理了一下,計算出了斯諾蘭應得的獎金。
斯諾蘭點點頭,拿出了自己的儲金卡。接待員刷完之後,又把它遞迴斯諾蘭,點點頭,說:“您檢查一下。”
斯諾蘭看了看儲金卡右下角的數字,的確沒問題,增加了720金幣。
回到家也已經是晚上了,這幾次小任務做下來,斯諾蘭也升到了青銅階,他決定回到卡梅羅那裡,繼續接受訓練。
這天晚上,特麗莎來到了斯諾蘭的房間。當然,特麗莎只是來找斯諾蘭談談的。
“斯諾蘭大哥,我想跟你談談。”
“怎麼了,特麗莎?”斯諾蘭笑著看著特麗莎。
“我們來到沃德港也有一段時間了,不知道爸爸他……”特麗莎忸忸怩怩地說。
斯諾蘭一想到阿圖留斯,自己這位大哥,多半是已不幸罹難,但他也不能直截了當地說阿圖留斯已經死了,他只能說:“沒事,特麗莎,阿圖留斯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會沒事的。”
特麗莎點了點頭說:“好吧……希望爸爸能……”
特麗莎說了一半說不下去了,開始抽泣起來。
斯諾蘭只能摸摸她的頭,兩人長久默默對視無言。特麗莎知道阿圖留斯生還的可能性極低,但她仍對自己的父親帶著一絲期望,同時,她也在期望,自己的母親能顧著以往的情分放自己的父親一馬。
斯諾蘭自然清楚特麗莎的心思,但他也知道,這是一個無解的問題。斯諾蘭的意志堅如鋼鐵,是因為他的軀體健壯而有力,他的裝備精良而合身,而特麗莎呢?她還很弱小,作為一名剛剛踏上法師之路的小女孩,一味地讓她堅強無異於痴人說夢。
正如你不能勸馬雲斬斷塵緣放下所有的金錢、事業去出家一樣,你也不能勸一個剛剛失去父親的小女孩放下所有的傷痛重新投入嶄新的生活中去。無論是事業還是痛苦,都是他們各自人生經歷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這是他們這段人生的主旋律,倘若放下了這些,他們之前的這段人生的意義又何在呢?
或許有一日,特麗莎可以放下喪父的痛苦,但這絕不該,也不會是斯諾蘭的勸說的功效,這隻可能是她自己完成了復仇、或者看開了人終有生老病死的人生規律,自己想明白之後才可能去放下,並尋找下一個人生目標。但現在,絕不是這個時候。
斯諾蘭深知自己的能力,他不是大徹大悟的高僧,也不是什麼看破紅塵的世外高人,他只能給特麗莎最基本的支援——就是陪伴在她身邊。
沃德港的月亮今晚很圓,但在這小院裡,卻只有三個離家的遊子。斯諾蘭無以歸家,特麗莎無以為家,萊斯莉何處為家?
這三名世界的過客在這個院子裡齊聚了。他們抱著回家或找到家的願望,聚在一起,但等著他們的將是一段長久的旅途。這將是一段漫長的遠征,而他們的家,永遠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