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不嚇你了，不嚇你了，你真的想聽故事？”
雖然知道餘子楓不會講出什麼正經的東西，但李舒雅還是點頭選擇相信。
“那你把手機放在旁邊，等你睡著了，我再掛掉，免得明天手機關機，鬧鐘響不了。”
“好。”
李舒雅十分乖巧，照做之後，出聲示意餘子楓可以開始。
“有個小孩，他本來很開心的，後來爸媽離開，讓他一個人待在家裡，由奶奶照顧。每半個月放一次假，每次放假別人都是爸媽來接，他就只有自己打車回家，畢竟奶奶年紀大。平常也只能跟奶奶分享分享事情，爸媽好像除了打錢，就不會跟他交流任何一句話。也不知道什麼原因，明明就是一家人，但好像家裡只有自己跟奶奶。最後奶奶去世了，沒一個人跟他說話，班裡的人看他不說話，還嘲笑他是啞巴……”
李舒雅聽的很認真，甚至呼吸聲都是小心翼翼的。
只聽餘子楓繼續。
“後來啊，他不願意跟其他任何人交流，要不是成績好，可能老師都不想理會他吧……然後呢，他考到了一所好的高中，遇到了一個好的班主任，慢慢可以進行交流。做什麼都想吸引爸媽注意，但總是達成不了目的，不是轉錢，就是讓自己好好考試，別丟他們臉。可能是真的忙，他也知道，但就是隻想感受一下家的溫馨，只不過，好像很難很難。”
餘子楓停頓了一下。
有些更咽，但很快緩解情緒，中間還有部分沒說，實際上就是不想揭穿自己心中傷疤。
“中間認識了許多朋友，快餐店老闆，理髮店老闆，還有很多人看不起的街溜子哥哥，但他們……真的對他很關心，完全沒有任何孤立他的想法，那時候，真的很開心。但那只是在校外，班級裡的他，還是不願與人交流，因為長時間習慣一個人，所以在他們講話或者什麼的，他都會選擇無視，仍舊選擇孤身一人，就算沒人交流，也沒有任何不習慣的地方。直到高二文理分班，他認識到了一個同類人……”
李舒雅明白餘子楓是在說誰。
全程沒有吱聲。
但又沒聽到對方繼續，所以忍不住出聲發問。
“然後呢？”
“然後……然後你就睡覺啊，怎麼越說還越精神呢！再不睡覺就掛電話了哈。”
“我睡。”
此時的李舒雅十分乖巧。
閉上眼睛，聆聽者電話那頭傳來的呼吸聲。
內心十分安穩。
他……
好像並不是壞人。
那個所謂的小孩應該就是他吧。
至於同類人。
李舒雅不敢想象，雖然內心明確指明，他說的就是自己，但就是有點不太確定。
像是那種受寵若驚。
難以置信。
閉上眼。
不再去思緒亂七八糟的東西。
放空內心。
最起碼對方現在就在電話那頭，而且還挺願意跟自己講話。
光是這幾點。
李舒雅此刻極其滿足。
睡覺，晚安，餘子楓。
此時的餘子楓，內心前所未有的空曠。
這種將埋藏已久的事情講出，真就是一種放鬆情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