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莞目光如炬,直直地盯著姜炳榮,眼神中滿是失望與嘲諷。
“事到如今,你還要裝傻?”她的聲音微微發顫,壓抑著多年來的憤懣,“我同你在一起時,克己守禮、恪守本分,一心撲在相夫教子上,從未做過任何逾矩之事,我的品性如何,你最清楚不過。”
“可你呢?僅僅因為所謂的人證物證俱在,就匆忙給我定罪。說到底,不過是你自己想這麼相信,想促成這個結果罷了。”
“畢竟,那時你已借我侯府之力登上相國之位,出了這檔子事,將我送走,便沒人再妨礙你與周宜芝廝守。而侯府也會因這事對你心懷愧疚,不得不繼續扶持你。”
“說白了,你就是絕頂自私,薄情,寡義,負心之人,”陳清莞眼中含淚,一字一頓道,“可那阿言又做錯了什麼,他何其無辜!”
“一個是十七歲不會說話的孩子,天生啞巴已經夠可憐了。被周宜芝蛇蠍心腸這般拿來算計,又被你叫人當場亂棍打死!”
“你們二人這十年間,真能安然入睡嗎?就不怕夜半三更時,無辜慘死的阿言來找你們追魂索命嗎?”
隨著陳清莞的聲聲控訴,姜炳榮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
他的臉漲得通紅,又彷彿被人狠狠扇了幾巴掌,額頭青筋暴起突突跳動著,卻被罵得啞口無言。
以往那個強裝體面的相國大人,此刻在陳清莞的這番話下,假面被撕得粉碎,只留下一個虛偽、自私的醜惡嘴臉暴露在眾人面前。
周姨娘癱倒在地上,聽著陳清莞的控訴,原本就狼狽不堪的她,此刻臉色愈發慘白,眼神中滿是驚惶與恐懼。
當陳清莞將矛頭指向她,指責她一手策劃陰謀時,周姨娘像被踩到尾巴的貓,瞬間炸了起來。
她雙眼圓睜,布滿血絲,聲嘶力竭地尖叫道:“你胡說!你血口噴人!”
“我沒有,我什麼都沒做……就是你與人通姦,這都是你編造出來汙衊我的!”
她的身體劇烈顫抖,頭發淩亂地披散在臉上,讓她看起來愈發猙獰。
就在這時,一直在看戲的墨池霄卻冷不丁抬手,扔出一封認罪書。
紙張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輕飄飄地落在地上,卻似有千鈞之重。
落在周姨娘眼前的不遠處。
“這是李志的認罪書。”
墨池霄散漫而冰冷地看了周姨娘一眼。
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李志把當年你指使他幹的事和整個過程,都寫得清清楚楚。”
“你是在,質疑皇禦司辨別真相的能力嗎。”
周姨娘被墨池霄的語氣嚇得渾身一顫。
看向那封認罪書,張著嘴,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緊接著是深深的絕望。她想伸手去抓那封信撕得粉碎,也知道根本沒用了。
還沒等她緩過神來,墨池霄又淡淡地說道:“若是還嫌證據不夠,還有人證。”
話音剛落,當年的那個丫鬟巧雲便被墨九帶了出來。
巧雲低垂著頭,腳步虛浮,渾身都抖得如篩子一般,連站立都有些不穩。
剛一踏入這後院,瞧見地上李志倒在血泊中的屍體以及姜炳榮、周姨娘等人,她像被抽去了脊樑骨,渾身癱軟,撲通一聲重重地跪在地上。
她雙手伏地,身體劇烈地起伏著,哭著道:“我認罪……我真的知錯了。”
“當年夫人的事情,都是周姨娘買通李志和我一手安排。夫人她從來都沒做過什麼通姦之事。夫人自始至終,都清清白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