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乾目光如炬,直逼王婆,開口問道:“你便是相府的針線人?今日姜二小姐赴宮宴所穿衣物可是你親手所制?”
王婆惶恐地抬起頭,眼神中透著一絲疑惑與不安,顫聲道:“回殿下,那衣服確實是老奴做的,可老奴不知殿下為何有此一問?”
蕭乾眉頭一皺,上前一步,語氣森寒:“那衣服上被人下了毒,你可知情?”
“什麼?”王婆一聽大驚失色,撲通一聲再次跪下,高呼道,“殿下冤枉啊,什麼下毒的事情,老奴絕不知情。”
“老奴在相府多年,一直忠心耿耿,怎會做出殘害二小姐這般歹毒的事情呢!”
聽到姜初霽衣服上被人下毒,姜炳榮也神色一驚:“殿下,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王婆在府上做工多年,向來老實本分,實是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蕭乾眸色冰冷:“是不是誤會,本太子自會查明。”
“王婆,你且將製作那衣服的經過細細道來,包括布料的來源,製作過程中可有何人接觸過。”
姜老夫人和姜洛薇那兩個姑母,又何曾會料到這一遭。只感覺這是件大事,不然太子怎會如此上心。
眾人皆屏氣凝神,廳中的氣氛凝重得彷彿能滴出水來。
王婆緊張地弓著腰,滿臉惶恐,聲音帶著顫抖地開始講述事情的來龍去脈。
“太子殿下,給大小姐和二小姐製衣的布料,都是老奴去京城中首屈一指的布坊精心挑選的,皆是上乘。兩條裙子,也都是老奴親手裁剪縫制,不曾讓他人經手。”
“若說……若說有他人接觸,便是那繡線。”
“給二小姐製衣之前,周姨娘曾找到老奴,說是她把二小姐的繡線拿去用花汁浸泡一番,如此一來,線繡於衣裙上後,便能長久地散發香氣,使二小姐在宮宴之上更顯風姿。”
“老奴一聽,覺得這主意甚至不錯。之後,周姨娘將浸泡過花汁的繡線拿回來,老奴聞到那繡線確實淡雅幽香,沁人心脾,當即便收下了,後面二小姐的裙子,也是用那繡線縫制。”
“只不過,老奴在給二小姐縫制裙子的過程中,曾多次手背瘙癢頭暈,老奴還以為是自己被什麼蚊蟲叮咬所致……”
蕭乾聽到這兒,眼眸中寒芒一閃。視線猶如實質般直直投向周姨娘,聲音陰寒刺骨:“原來是你幹的。”
“你用來泡繡線的花汁,便是那白梔子的汁液吧。那白梔子的花汁,輕則能讓人瘙癢,重則能讓人昏厥。”
“繡線浸毒,讓嫡女在宮宴中當眾出醜,面上卻落個替嫡女著想的美名,還真是好巧思。”
自己的算計被盡數道破,周姨娘頓時嚇得面如土色。跪倒在地,聲音都帶著哭腔:“殿下,冤枉啊,妾身對什麼白梔子毫不知情!”
“妾身不過是想著讓初兒的衣裙更別致些,能讓她在宮宴上出彩,這才出了這麼個主意,根本不知道會出這樣的事啊!”
說完,又去抱住姜炳榮的腿,哭訴道:“老爺,妾身真的是冤枉的呀。”
“那花汁是妾身偶然從一個花農那兒得來,聽聞能留香,妾身連那花的名字都沒問,更沒往有毒那方面想,老爺您可要相信妾身啊!”
屋內的人此刻都變了臉色。
蕭乾卻根本不信周姨娘這番說辭,冷笑一聲道:“偶然得來?”
“那我倒要問問,若是你真是替杳杳著想,為什麼你自己女兒裙子的繡線,你不用那花汁浸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