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要讓姜淩翊對自己動手。
不這樣,如何讓他這位二哥,親手斷了他們的兄妹情分?
如何讓他日後再因為這一巴掌,追悔莫及,痛苦萬分?
姜初霽回想起剛才門外傳來的動靜,眼底冷淡涼薄。
她說的話,她這位二哥應該聽見了吧。
人的本性都是賤的。
被偏愛的才有恃無恐。
越是上趕著表現出愛和在意,對方就越不會珍視,甚至會把你的一片真心踐踏在腳底。
而當一個一直舔著自己的人,突然變得冷漠,反倒會讓對方慌亂,急於證明自己的重要。
她可以裝弱,但當不了舔狗。
更何況,除了這一巴掌,她還有一張底牌。
姜初霽傳來熱水,泡每日滋養肌膚的藥浴。
氤氳的水霧模糊了少女的神情,只能看見她抬手撩起如瀑的墨發。
而原本被長發遮擋的,她那白皙圓潤的肩膀上,赫然有一道手掌長的、醜陋可怖的疤痕。
這裡的傷疤——她這位二哥欠下她的,可是一輩子都還不清。
…
夜幕悄然降臨,相府燈火通明。
因著姜淩翊的歸來,老夫人滿心歡喜,又召集全家人一同用晚膳。
周姨娘仍被禁足在梅香院,但姜炳榮終究還是偏心姜洛薇這個女兒,僅僅讓她關了一晚,便允許她出來了。
飯桌上,姜洛薇身著一襲素淨的衣裙,未施粉黛的面容略顯憔悴。那一雙眼睛紅腫得厲害,顯得脆弱又惹人注目。
姜炳榮見狀,心疼之色溢於言表:“洛兒,你這眼睛,怎麼腫成這樣?”
姜洛薇聲音帶著幾分哽咽:“爹爹,女兒擔心娘親。”
“聽說梅香院不僅陰冷潮濕,門窗透風,還滿是蚊蟲。娘親住在那樣的地方,女兒實在放心不下。”
姜炳榮聞言,眉頭皺起:“昨日疏國公在場,你娘又拿不出證據證明自己清白,現下只能禁足。”
姜炳榮這麼說,其實是表明了他的態度。
周姨娘被禁足,只是因為她沒證據證明清白,而不是買通丫鬟的事情實錘了。
讓相府的下人心裡有了數。
就算真是周姨娘害了二小姐又怎樣,老爺還是更向著周姨娘的。
姜洛薇忍不住追問:“那爹爹,我娘她何時才能被放出來?”
姜炳榮又何嘗不想把自己心尖上的愛妾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