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僕點點頭。
“後牆上的煙囪要經常通一通,剛才我隱隱聞到了一絲煙味兒,屋子裡的門窗又閉的嚴實,這對身體不好。你也檢查檢查,是不是哪裡有了裂縫,補上一層灰膩子。”
“眼下才是秋天,火溝一天生一回火就行了,太熱了,反倒經不起外面的秋風。”
老僕猶豫再三,還是問道:“您和先生......”
賈瑛笑了笑道:“沒什麼,你不用送了,府裡有什麼事記得給我來信。”
“小先生慢走。”
督察院。
於賈瑛而言,這裡並不算太過陌生,他也做過一任監察御史,雖然在京的時間不長。
院門外,賈瑛勒住馬蹄,臉色陰沉便徑直往內而去。
“小的拜見靖寧侯,侯爺要到哪個司衙,小的派人通報。”
“滾一邊兒去。”身側,喜兒像極了傳說中的狗腿子,一把將門子推開。
旁側的幾人見賈瑛一副來勢洶洶,既不敢阻攔,也不能就這麼看著對方衝進去,只好一路跟著,一面派人到裡面報信去。
大堂內。
正在處理日常公務的督察院吏員們,忽聽院外一陣吵鬧,又脾氣暴躁的便要出門喝問,才走到門口,邊間賈瑛怒氣衝衝而來,臉色一陣變幻,提到嗓子眼兒的話,又憋了回去,不聲不響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金代仁呢?讓他出來見本侯。”
賈瑛步入大堂,也不理會眾人,往中間的椅子上大馬金刀一坐,直呼金代仁其名道。
“什麼風把靖寧侯您給吹來了,快來人上茶。”
開口的是今日的當值御史,龐韋,兩人之前在徐遮幕的桉子上共過事,也算是熟人了,這位龐副都御使也是個有手段的,竟沒被徐府桉牽連,官兒依舊做得好好的。
“哦,原來是龐大人,失敬失敬。”
賈瑛先是寒暄一聲,又擺了擺手道:“茶就免了吧,你們督察院的茶本侯可喝不起,本侯今日是自己送上門來過堂問話的。”
“金代仁呢?本官這都送上門來了,他也不出來見見。”
“咳咳,靖寧侯這是哪裡的話,許是有什麼誤會不成?”時移世易,當年三司會審,賈瑛見了他尚要於堂下拜會,眨眼再見時都需要他陪著笑臉說話:“督察院不過二品衙門,哪敢請侯爺過堂,我的靖寧侯,您有什麼話直說就是,你我也不是外人,何苦在這裡鬧來著,畢竟是衙門重地。”
“我鬧?”
賈瑛眉梢一挑,拉著臉說道:“龐大人,你們督察院從賈府拿了人,這事你不會不知道吧。”
“這......”
龐韋心中無奈,這種事情他才不願摻和呢,奈何今日院中是他當值,心裡不免有些埋怨賈瑛,你說你什麼時候來不成,非要今日。
“那就是有這麼回事了。”
“寧榮公府,太祖開朝時賈家就是與國同休的簪纓之家,你們督察院厲害啊,無旨上門拿人不說,還一個說法兒都不給,連國公府邸都不放在眼裡,我一個小小的侯爵,還有什麼不敢審的?”
賈瑛冷笑道。
龐韋急忙解釋道:“靖寧侯誤會了,誤會了。”
“嗯,此事並非我親手經辦,具體情形倒不大清楚,不過本官也有所風聞,據說院中所拿之人並非賈府中人,而是姓薛,這位薛家的公子似乎與一樁舊日的人命官司有牽連,所以說,並非是針對賈家,侯爺誤會了。”
“呵呵,天大的笑話,我只問你,人是不是從賈家拿走的?”
龐韋不言。
“本侯也不論事情真偽,且說人是從賈家拿走的,又指他犯了人命官司,是不是說賈家也要擔一個藏匿人犯的罪名?本侯不來過堂,難道督察院還打算請娘娘的父親來過堂不成?”說話間,賈瑛朝著宮城的方向虛手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