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位,可並不是什麼花花架子的大少爺,對方的名頭也是一路打出來的,起初魏東平沒覺得有什麼,而就在剛剛,賈瑛的親衛入營之時,馬上繫著的人頭,他是親眼看到的。
一敗,一勝,兩相比較之下,他也無話可說。
“任憑大人處置,末將都認了。”
“認了?聽你這意思,是覺得本官不該罰你,你不服氣?”賈瑛提高了聲調問道。
“末將不敢。”
“只是若大人能再給末將一次機會,末將絕對一雪前恥。”
這是激將法外加以退為進。
賈瑛沒有接他的話,而是問道:“對方有多少兵馬,你營中還剩多少人馬?”
“那夥兒叛匪本來已經被末將擊敗,沒剩多少人,至於倭寇,人數在一千上下,兩支兵馬加起來,應該不超過兩千。末將營中,加上聚攏的衛所潰兵,還有不到兩千五百人。”
“倭寇的火器配置如何?”
“並不算太強,有兩門火炮,火槍應該不超過一百支,末將當時是被倭寇夜間偷襲,方才指使大敗的。”
賈瑛沒有理會魏東平夾帶私貨為自己開拓,而是在心底快速盤算起來。
雙方的兵馬,算是一比一扯平,陰雨天,對方的火器又不能用,要不要突襲一波?
想了想,賈瑛還是搖了搖頭,英武衛不是他帶出來的湘軍營,更不是北境敢孤身入草原的邊軍,江南衛所官兵的戰力實在太差了,而且經此一敗,英武衛已經沒了士氣,還是保守一些為好。
看著細雨綿綿,怕是有幾日要下的,對於乾軍來說,反而是優勢。
還是穩紮穩打吧。
“命令大軍,堅守營門,哨探撒出二十里之外,內外崗哨,均半個時辰一報。還有等外出查探敵情的哨騎回來之後,第一時間帶來見我。”
“是。”
見賈瑛表態如何處理自己,魏東平也不敢多問,轉身告退離開。
而與此同時,遠在數百里之外的嘉興城,府衙之內,十幾名匪盜頭目正聚在一起爭論著什麼。
“不能再繼續打下去了,當初咱們是定好的,攻打嘉興府是為了李家的財富,可沒說要與朝廷的官兵打仗。”
“不錯,咱們的優勢是在海上,而不是陸上,這般打下去,遲早要把兒郎們都拼光了不可。”
“海大當家的,這裡你實力最強,你說句話啊!”
眾人目光同時看向一人,海閻王,九島之中,勢力最大的一個。
“なんてなぁ(nang die na)!”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在大廳內響了起來。
“龜山,你他娘咕囔什麼鳥語,有話直說有屁就放,少他娘陰陽怪氣的,老子最看不慣你們這些矮搓。”
“巴嘎!”那名叫龜山的倭寇當即便要拔刀,卻被旁邊一人攔了下來。
“諸位,當初聚義,大夥兒可都立過誓的,共同進退,在沒擊退乾軍之前,還是不要上了何其的好,有事好商量。”
“浪裡飛,當初可是你鼓動大夥兒上岸的,如今各家死傷慘重,你那一份,是不是也該讓出來補償大夥兒才是。”
浪裡飛眼底閃過一抹陰鷙,卻忍著沒有發作,眼下是在岸上,若是火併,他還真佔不了什麼便宜。
“好了,諸位,可否給我們九家一些時間,等我們商議之後再做定奪?”海閻王開口道。
等到眾人離開之後,大廳之內只剩下了九人,八名男子,一名年紀三旬左右的女子,一名倭寇,一名百濟人。
“諸位,到了如今,福建那邊還不見動靜,看來,我們是被出賣了。”海閻王看向眾人,沉聲說道。
“這得問浪大當家的了,當初可是他幫咱們牽的頭。”唯一的女子看著浪裡飛,冷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