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繁峙,前面不遠就到五臺了。早聽說五臺山乃佛家聖地,香火旺盛,頗是靈驗。可惜三爺打小就被圈在京城裡,未能有機會到這佛家聖地看一看,此次回京之後,又不知何時才能出來......”
楊佑一邊說著,忽然看向賈瑛問道:“怎麼樣, 有沒有興趣走上一遭?”
賈瑛聽了楊佑的話,揶揄一聲道:“你這話,若是叫陛下聽了去,怕是會很樂意再圈你幾年的。”
說罷,便率先一抖韁繩,向著五臺山方向疾馳而去。
“若選清修之地, 便去東南西北四臺,若是遊覽名勝, 觀佛寺之興盛,還是要到這中臺來。”
陡峭高聳的山嶺上,賈瑛指了指前方向著身後眾人說道:“前面就是清涼古寺了,也是這裡的佛教起源之地,再往前才是後人興建的各家寺廟。”
“賈瑛,你這是糊弄三爺讀書少,還是說你沒見識,這五臺明明是文殊的道場,要論起源,不也該是文殊寺嗎?”楊佑滿臉不信,鄙視一聲道:“這清涼古寺爺在話本兒裡也聽說過,到現在頂多也就是幾百年的歷史罷了。”
賈瑛嗤笑一聲道:“誰不知道你楊三爺讀書識字全憑那些話本子,經史子集一概不通,總把戲說當歷史。呵呵。”
“呦, 你這是瞧不起人咋地, 說的好像你來過似的。”楊佑滿臉不服氣。
“你知道這五臺山的由來嗎?”賈瑛反問一句。
楊佑面色尷尬的搖了搖頭。
“這裡原本叫紫府山, 是道家的修行聖地,據說早年間出過真正的仙家人物呢。後來孔雀阿育王傳教,文殊佈道,自東海之中求來了龍宮至寶清涼石,自此紫府山更名清涼山,清涼寺便是這裡的第一座寺廟,據說清涼寺前的那塊兒大青石就是曾經的那件龍宮至寶。自那以後,道家衰落,佛家鼎盛。”
說著,賈瑛指了指遠處的一處高聳入雲的山頭:“看到那處山尖了嗎?那便是黛螺頂了,又稱大螺頂。大螺、大羅,這大羅二字原本是道家修行的至高境界。”
楊佑聽了恍然,點了點頭道:“照你這麼說,這些和尚還是鳩佔鵲巢,乾的盡是斷人根基的買賣了?既是如此,那倒不如不拜。”
賈瑛輕笑一聲,搖了搖頭,看向楊佑揶揄道:“你在佛家聖地,說人家的壞話,當心佛祖菩薩不饒你,須知舉頭三尺有神明,何況佛門香火這麼旺盛的地方。”
楊佑縮了縮腦袋,環視了一眼四周,看向賈瑛埋怨道:“這不都是你說的嘛,爺不過是換了種表達方式罷了。”
賈瑛急忙搖頭,攤了攤手道:“我說的只是五臺山的歷史,可沒參雜別的什麼,你要倒黴可別連累我。”
“來都來了,進去看看吧,你若是害怕,也可以在外面等著。”說罷,賈瑛催馬向清涼寺而去。
“爺會怕嗎?”楊佑撇了撇嘴,打馬跟了上去。
或許是真的應驗了賈瑛說的話,臨到清涼寺山門前時,楊佑身下的戰馬忽然鬧起了脾氣,若非楊佑身手不錯,險些被掀下馬背。
這一幕惹得賈瑛偷笑不已,楊佑也乖乖閉上了嘴巴,不敢再胡言亂語。
“阿彌陀佛,幾位施主遠來鄙寺,是上香還是還願?貧僧這裡有秘製佛香,是宿箴大法師親自加持過的,幾位不妨請炷香,不論是許願還會還願,是求子還是求官,都是很靈驗的。”
賈瑛與楊佑在山門之外便下了馬,只讓隨行護衛在外等候,只帶著喜兒、巴卜力,還有楊佑的一名親隨向著清涼寺而去,只是還未等到了古寺門前,就遇到了一個身著灰色布衣的和尚迎了上來,見禮打機道。
楊佑被和尚的這一舉動弄的神色一愣。
這是什麼操作?
“這宿箴大師又是何人?”賈瑛則是饒有興趣的同對方聊了起來。
“施主一看就是外鄉來的,可是慕名前來五臺山的?施主有所不知,這宿箴大法師可是我五臺山有數的得道高僧之一,生來便有二十二指,幼年時被清涼寺的老方丈抱回寺中,二十歲之時讀遍了所有佛家典籍,而後再修閉口禪二十年,出關之後,走遍五臺山三百八十六寺,與各寺高僧辯佛論道,得勝而歸,隨後又於清涼寺內舉辦了一次水陸法會,自此成就大法師之名,被清涼寺眾僧舉為經堂首座,唯識宗大法師。”
和尚娓娓說道:“不過,自從宿箴大法師辯佛論道之後,便覺得繼續待在五臺山內,已經無法讓他的佛道修為更進一步了,於是便萌生了遊歷天下佛門寺廟的想法。所以說啊,施主若是有意不妨就從貧僧這裡請炷香去,等到宿箴法師離開之後,可就沒這等好事了。”
楊佑看著眼前的和尚,怎麼看都像是市井儈俗之人,哪有半分出家人的模樣。
“這香靈驗嗎?”賈瑛面作好奇問道。
“施主,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僧還能騙您不成,若是叫佛祖知道了,那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和尚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
“既然你說靈驗,那就請一炷吧。”
“就一炷嗎?”和尚聽到賈瑛要請香,先是一喜,接著又是面色一滯,看向楊佑,以及身後的喜兒三人,其意不明而喻。
賈瑛轉頭看向了楊佑。
楊佑見賈瑛看來,點了點頭道:“請一炷吧。”
“兩炷。”賈瑛轉頭向和尚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