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地狂風吹塞沙,映日疏林啼暮鴉。滿滿的捧流霞,相留得半霎,咫尺隔天涯。
......
你靠欄檻臨臺榭,我準備名香爇,心事悠悠憑誰說?只除向金鼎焚龍麝。與你殷勤參拜遙天月,此意也無別。
......
我眼懸懸整盼了一週年......恰才投至我貼上這縷金鈿,一霎兒向鏡臺旁邊,媒人每催逼了我兩三遍。
他則圖今生貴,豈問咱夙世緣?”
會賓樓內,已經在大廳裡搭起一個戲臺子,一花臉戲裝的女子正在臺上唱著悠揚婉轉的戲腔,樂調空靈,引人神思。
尤其是那女子在戲臺上的一副玲瓏身段,引得大廳內一眾士子連連叫好!
只是......
賈瑛站在二樓雅間的欄杆出,面色上帶著微微的醉意,眉宇間卻不時微蹙成川!
“賈瑛,怎麼,中了個探花還不滿意,好好的一場慶賀高樂,你卻一副這般模樣!”楊佑手裡端著一個酒罈子,搖搖晃晃的走到了賈瑛身邊,調侃道。
賈瑛回身,微微一嘆道:“正因為是高興的日子,可為何卻唱著這般哀怨婉轉的曲子,總感覺不那麼搭調。”
楊佑愣了愣道:“是嗎?爺怎麼感覺唱得真不錯!待會兒人叫人去打聽打聽,帶回府裡專給爺唱曲兒!”
賈瑛白了一眼身側的楊佑,心中有種對牛彈琴的感覺!
好好的女子,儘讓你個草莽給糟踐了!
卻是寶玉這時走了過來,看向臺上的女子,一臉痴痴道:“卻不知這位姐姐有何心事?她內心定是萬分的孤苦。”
賈瑛心中納罕,問道:“寶玉為何這麼說?”
只見寶玉目光痴痴的盯著臺上道:“你們只知她唱得是曲,可誰又曾知,她唱得何曾不是自己!”
一側的楊佑新奇的看了寶玉一眼,低聲向賈瑛附耳道:“你家這位兄弟,還是位痴情的種!”
賈瑛嫌棄的看了他一眼,道:“就你那個大嗓門,何必多此一舉!情種也總比你個海爺強!”
若是別人說出這話來,賈瑛只當他是為博人眼球,牽強附會,可話出自他家寶二爺之口,那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
楊佑說的沒錯,寶玉還真是個痴情的種,只是他理解的情,卻與“男女之情”不同罷了。
寶玉也不知是不在乎楊佑的話,還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真的沒聽到,依舊是一副痴意。
楊佑卻問道:“‘海爺’是什麼意思?”
賈瑛懶得搭理他,而是轉頭看向了寶玉,問道:“你可知她唱得是什麼曲子?”
眼下的戲曲,遠還沒有形成定式,各地小戲花戲,雜樣繁多,賈瑛對於戲曲也沒有研究,是以他聽了半天,也不知道對方唱的是什麼。
卻聽寶玉說道:“是前朝曲藝大家,已齋先生的《拜月亭》!”
賈瑛一時覺得,朝廷科舉若是考辭賦豔曲的話,寶二爺絕對是捨我其誰,風頭能蓋過馮驥才兩頭不止,可惜......
卻在這時,小二端著酒水走了進來,寶玉回身招來小二問道:“我且問你,臺上的那位姐姐是誰?”
滿屋的朱紫貴,小二當然是有問必答,只聽他說道:“這位女先生,卻是我家掌櫃在金陵的舊識,如今暫住我們酒樓,掌櫃的特意請她來為諸位大爺獻曲!”
“金陵來的?”寶玉好奇道。
賈瑛也被兩人的對話吸引了過來!
只聽小二又道:“正是,聽掌櫃的說還是秦淮八豔之首,舞曲雙絕呢!”
“可知姐姐芳名為何?”寶玉又問道。
小二搖了搖頭道:“只知這位女先生姓蘇,聽說是進京尋她的情郎呢!也與諸位老爺一般,是進京趕考的,只是......”
“只是什麼?”眾人起了好奇之心,當即便有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