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公明說道:“其實當時我佈下這個陣法,僅是為了藏匿自身,同時躲避那道毀滅神光,但沒想到,鎮央石對灰霧竟還有剋制的作用。”
“不過,我那時技藝不精,不能像小師弟你那樣操控這個大陣,好在天院長回到了大荒深處,幫我修正了陣法,這才起到了封印的效果。”
安樂驚訝問道:“你見過天道友了?”
玄公明回道:“我見到了他,但他卻看不見我。”
安樂頓時瞭然,藉助眾多鎮央石避開毀滅神光,顯然不可能毫無代價。
這個代價便是,玄公明實際上也被封印在了這大陣中,與世隔絕,無法離開,超脫於這方世界,反倒是藉由灰霧從大夏那邊來到大荒的神魔和士兵,能察覺到他的存在。
這句話聽起來很輕,實則十分沉重,包含了這數萬年的孤寂。
玄公明輕笑道:“說起來,我還見到了你那幾個弟子,都是想來大荒尋找大周的遺蹟,最後一無所獲,哭得可慘了。”
他刻意語氣輕快,轉移話題。
安樂對自己的弟子們也頗為上心,好奇問道:“都有誰來過?”
“有在玄天論法中創出天生造化功的蕭玉書,如果我沒猜錯,應該就是他創立了造化宮。”
“和你一起在研究所裡鑽研鎮央石的鐵軒,他那時當上一個國家的國師,估計是大靈神朝的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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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還有一個持劍的瘋子,神神叨叨的說著要和你再比一次劍法,好像是叫天劍來著吧?不知道和天劍宮有沒有關係……”
說起這些人,玄公明如數家珍,笑容滿面。
這些修士都是周天子為大周留下的火種,取得不凡的成就,延續了大周的光輝,他自然因此感到驕傲。
安樂心中早有所猜測,不算太驚訝,問道:“那仲虛呢?”
對那個靦腆內斂、且容易害羞的少女,安樂其實一直很重視,抱有很高期待,覺得她將來的成就或許還要在自己之上!
玄公明露出神秘的微笑,說道:“原來你還沒猜到?”
“她和我們可大有淵源啊!”
“嗯?”
安樂愣了愣,突然被玄公明的這句話點醒,脫口而出:“太虛宮?”
玄公明笑眯眯的點頭說道:“正是。”
“她給自己取了個道號,就叫太虛,與你的無虛相對,她也是迴歸大荒的修士中找的時間最久、哭得最傷心的那個。”
“這小丫頭,可是對你念念不忘呢!”
安樂怔然失語,他先前一直沒往這個方向去想,而這時聽了玄公明的話才恍然大悟。
同時,安樂又感慨良多,從前的仲虛總是不夠自信,很容易害羞,即便是笑也只敢靦腆淺笑,總是像是個小跟屁蟲一樣跟在他身後,後來竟也成了太虛宮主,不難想象其中經歷的艱難困苦。
安樂仔細想來,他竟是加入了由自己弟子創立的宗門,然後又回到過去,教導仲虛修行功法,這些功法流傳下來,才有了現在的太虛宮。
如此緣分,實在是無比奇妙。
又或者說,這也是一種歷史的必然?
安樂正思索時,一旁的邋遢老道聽得目瞪口呆,如遭雷擊,腦海裡嗡嗡作響。
“蕭玉書,鐵軒,天劍,仲虛……這些人物不都是天下頂尖勢力的祖師?而這人居然說,他們都是安道友的弟子?”
“這這……這怎麼可能?”
古玄道人曾混跡於六大仙宮中,且在每門功法上都取得了不低的造詣,故而知曉這些初代宮主的名諱,也知道這些勢力建立之初,其實並不是相互敵對、警戒的狀態,而是互相扶持的盟友,共同度過了人族最艱難的那段時光。
正因為此,他才更加震撼,更加不敢置信。
古玄道人的理性認定這是假的,可冥冥中的直覺又感覺——玄公明,沒有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