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穿一身灰袍,是青年男人的相貌,看向身下的眼神中滿是厭惡。
好似對所有人類、對整個世界都抱有可憎的仇恨。
“閉嘴吧,整天就知道嫌棄這嫌棄那的,聽著惡不噁心啊?”
在青年身邊,是一個同樣身穿灰袍的女子,她的臉上、身上遍佈無數條傷疤,將原本還算清秀的面容切割得支離破碎。
相比於青年的厭惡,女人怒目圓睜,語氣更是很衝:“要不你乾脆去死一死好了!”
聞言,男子也不生氣,只是沉悶的嘆道。
“唉,我早就想去死了,若不是需償還大人的恩情,我又何必活到現在?”
“在死亡的彼岸,一定是比現實更美好的世界。”
疤痕女還欲怒罵上兩句,卻聽到旁邊傳來一聲沙啞的咳嗽。
“咳咳……安靜點。”
話語聲並不響,卻讓兩人身軀同時一顫,不敢再多說什麼。
說話之人是個白髮蒼蒼的老人,他真的很老很老了,臉龐的皺紋如同枯藁的樹皮,還遍佈澹澹的斑塊,雙目渾濁呆滯,無人能看清這雙眼睛中的情緒。
老人的身形句僂且矮小,拄著一根白骨凋琢成的柺杖,似乎一陣風就能將他吹倒。
濃郁衰敗的死氣彌散在他周身,給人的感覺彷彿隨時可能死去。
老人沉默的盯著下方的柳州城,臉上似有些憐憫:“可憐……可悲……可嘆……”
看他這幅姿態,疤痕女只覺得背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心裡都囔道。
“化屍法都是你傳開的,擱這和老孃裝什麼呢?”
當然,她這話無論如何只敢在心裡吐槽,絕不敢說出口。
等到實在有些沒法忍耐這種壓抑的氛圍時,疤痕女忍不住問道:“死苦大人,我們何時才能離開大泰神朝?這地方,我算是呆夠了。”
死苦回頭瞥了她一眼,緩緩說道:“怒,你太著急了。”
“這是……一次交易。”
“我們必須付出足夠的籌碼,否則……那位宮主大人恐怕不會再容忍‘塵’的存在。”
這三人都是“塵”的成員。
分別是“七情”中的“怒”“惡”,“八苦”中的“死苦。”
“急躁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青年男子語氣嫌惡:“我早就說了,別帶上這個瘋女人一起行事,我和她一點都合不來。”
疤痕女立刻火冒三丈,體內靈力湧動:“你和我合不來,我還和你合不來呢!”
眼見著兩人就要大打出手,死苦依舊只是澹澹說道。
“安靜。”
怒和惡無奈的撇了撇嘴,卻不敢再次爭吵。
死苦搖搖頭,心中有些無奈。
他在三人中實力最強,這才能鎮壓這兩個不省心的傢伙。
就在這時,對萬物都異常厭惡的男子忽然輕咦一聲:“有一個第四境的種子消亡了。”
疤痕女不屑說道:“不就是一個第四境嗎?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死苦渾濁的眼底倒是流過幾分異樣:“看來,是隔壁州的鎮靈司派來了高手,來得倒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