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個獨臂大漢,審出些什麼了麼?”
司徒遠旁的另一名武者面露無奈:“他根本不懼疼痛,動刑也什麼都問不出來。”
安樂對此早有預料,只是說道:“你們把收集的情報都彙報上去,讓我來審一審他。”
很快,他被帶到了那名大漢身旁。
獨臂男子嘴裡被塞了一塊破布,全身被數條粗壯的鐵鏈捆綁,皮肉都被勒破皮了,身上還有數道可怖的傷痕,像是刑訊留下的痕跡,但他的臉上絲毫不見痛苦,只有鄙夷和仇恨。
“你們都退下吧。”
安樂對周圍的武者下令,他們自然紛紛照做。
剛把那塊破布從大漢口中取下,他便破口大罵起來:“天殺的狗官!豬狗不如的東西,老子……”
不等大漢的汙言穢語說完,安樂便冷冷的掃了他一眼。
先前受了各種殘酷刑訊都無動於衷的男人,心裡勐然一顫,僵硬的身軀莫名有些發冷,但他仍是梗著脖子說道。
“狗官,老子這次是栽在你手裡了,與其磨磨唧唧的,不如給老子一個痛快。”
說完,大漢就仰著頭,抿著嘴,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安樂認真的盯著他:“你最好不要逼我。”
獨臂漢子只是冷笑:“呵,有什麼手段,你就使出來吧!等我死後到了仙界,一定十倍奉還!”
安樂輕嘆一聲,閉上眼。
再次睜開眼時,他的雙眼已變得漆黑一片,無垠的深邃隱藏在其中。
而被這雙眼睛凝視的獨臂大漢,表情漸漸迷茫,意識彷彿從身軀中抽離,來到了一片純粹的黑暗中,在那扭曲的幽深中,好似有無數道目光正在注視著他。
男人淺薄的文化,無法用語言形容他此時的感受,只覺得他如同被丟進了一望無盡的深海,產生了對自身渺小的恐懼。
他已經失去了肉體上的痛感,可是精神、靈魂中帶來的驚恐和絕望,卻宛若潮水般的淹沒了他。
“不……不……”
大漢發出崩潰的哀嚎,淚流滿面。
他昏厥了半分鐘,而後勐地甦醒過來,用力的喘著粗氣,出了一身腥臭的冷汗,然後以無比畏懼的眼神看向眼前的安樂。
“你、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安樂表情平澹:“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
“接下來,我問,你答。”
迎著安樂的目光,男人只感到了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彷彿已經可在了靈魂深處。
‘他絕對不是人!’
‘妖魔!這是一頭非人的妖魔!’
男人忍不住在心中咆孝,但臉上卻不敢有絲毫異樣,顫慄的說道:“好。”
他雖然不怕死,但不代表他願意在無比驚恐中死去。
安樂看著他說道:“我看你的體型和筋骨,曾經也是個習武之人吧?”
“說話也算有條理,不像是普通的農戶,家裡條件應該不錯才是。”
獨臂大漢老實回答道:“我家過去還有個莊子,養了十幾口人,我才有習武的機會。”
說到這裡,他的眼睛裡的血絲更多了,恨恨說道:“要不是因為朝廷,因為你……他們那些狗官,我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縣長家的小畜生看上了我家妹妹,收了一次又一次稅,說是要打仗,徵用了家裡的豬羊,後來還打傷了我爹孃,硬是把我家往死路上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