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非是厲雲深提到寶棲縣有這麼一個危險人物,遲遲不來鎮靈司登記,應當直接釋出通緝,按照抗命者處理。
而司徒遠則站出來力挺呂彬,說他不日就會來拜訪,厲雲深是在公報私仇。
他們兩人本就有矛盾,因為這件小事再次爆發口角,還去演武場切磋了一場,最後在另一名百戶的勸說下勉強作罷。
這才讓不少人知曉了“呂彬”的大名。
否則,一個小小寶棲縣出來的第四境武者,名頭可不會大到這種地步。
聊天的同時,安樂的視線環顧四周,觀察著這座鎮靈塔的內部構造。
鎮靈塔被分為數層,每一層則有數個不同的區域,每層之間由環形的階梯相連。
牆壁、臺階、地板……這座高塔中的大多數存在,都是相同的材質,呈現黑灰色,介於岩石和金屬之間,格外堅硬。
尋常的第四境武者,恐怕都沒法打破鎮靈塔內的一面牆壁。
有意思的是,安樂竟是從中嗅到了靈力的氣息。
彷彿這座鎮靈塔中存在某種奇異的法陣?
或者說,儀軌?
安樂眯起雙眼思索:“或許……和這股刺激氣血的氣味有關。”
一路上,兩人也遇上了許多鎮靈司的武者。
安樂發現,這些人的態度幾乎形成了兩個極端。
第二境、第三境的武者,在察覺到安樂身上的氣息後,都表現得很是恭敬,甚至於有些謙卑。
而反觀已經成就第四境的武者,眼神中都帶著幾分輕蔑,彷彿見到了鄉下來的土包子,不過因為僥倖才和自己平起平坐。
顯然,他們可能已經認出了“玉面書生”這個身份,心裡不免有些輕視。
寶棲縣相比於陽河城,都已是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地方。
更別說,這裡乃是青州城!
不得不說,地域間的差異確實存在。
武者修行武道,可不是閉門造車,與旁人的切磋、比鬥,修行所用的資糧,高深精進的法門……都缺一不可。
而很多資源,只能在繁華的大城市獲取,小鄉鎮想買都買不到。
故而,大城市中出第四境武者的機率,就是比小地方要多。
鎮靈司中許多強者,都出身於青州城,還有完整的師承,關係盤根錯節,自然會排斥安樂這種“野生四境。”
這時,一名臉上帶疤、眉眼間滿是兇意的大漢走了上來,粗聲粗氣的問道。
“你就是呂彬?”
看守見到此人,眼底閃過一抹驚懼,下意識的後退兩步,不敢與他對視。
大漢名叫孟野,在青州鎮靈司內名聲不小。
但他這名氣卻是純正的惡名!
據這守衛所知,孟野修行的武功喚作血煞功,在打熬氣血後,將其與煞氣結合在一起,動手時自然帶有一股凶煞之意,直擊敵人的靈魂。
與他交戰時,便會受到這股血煞之力的影響,天然弱上三分。
既然修行這種功法,孟野的性情也可見一斑。
他對四境以下的武者幾乎沒有好臉色,動輒打罵欺辱,尤其喜歡虐殺仇敵,每每殺人後,都會留下一片慘烈的狼藉,足以令常人目睹後反胃嘔吐。
這樣一個兇殘的武者,看守平日裡躲避還來不及,卻沒想到對方主動找了上來。
他看了眼旁邊的玉面書生,心中暗歎:“呂公子這次怕是要遭重了。”
“還沒入司就碰上此人,算你倒黴。”
迎著孟野兇厲的目光,安樂不卑不亢的點頭:“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