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安樂不想死,就只好拜託他們去死了。
於是,安樂向前邁出一步,口中的話語格外低沉:“此掌名為……”
當他發出第一個音節時,在場眾人只覺得世界彷佛緩慢了下來。
他們的意識分明是清醒的,可是身軀卻沒法及時做出反應,好似有一股難以形容的力量,將意識和身軀分隔了開來。
與此同時,武者們感受到了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氣息。
尋常語言幾乎沒法形容這氣息的特質,人們只覺得心底生出源自本能的恐懼,直覺不斷髮出預警,警示他們儘快遠離此地。
如果硬要描述的話,這氣息比大海還要深邃,比星空還要浩瀚。
令任何一個感知到的人,生出自身格外渺小的感覺。
這時,安樂的手掌才剛剛推出。
一道無法用肉眼直視的裂痕,在掌前一寸的距離張開,緩慢卻堅定的向著四名四境武者推移而去。
從裂痕中隱約透露出的一角,便是無窮無盡的深邃。
四人中僅有一人能“看”到縫隙的存在。
而在此人“看”到那無垠深邃時,他立刻爆發出淒厲的慘叫,雙手直接用力扣入眼眶中,直接捏爆了自己的眼球,殷紅的血跡汩汩流下。
但這還不夠,他不斷抓撓臉龐,帶下一道道連皮帶肉的血痕。
頃刻間,面目全非。
這名第四境武者,竟是就此發瘋了!
剩下三人雖沒有看見裂痕背後的事物,但也在一瞬間寒毛倒豎,極度危險的預感從心底冒出。
好似有數不清的觸鬚、腕足、口器,浮現在他們周身。
畸變可怖的器官、腥臭的毒液酸水一起共舞,這些穢亂的存在既像是幻覺,又像是真實存在的事物,無時無刻不侵染他們的思維。
三人體內的氣血好似失去了控制,要畸變成可怕的模樣啃噬它們的主人。
任何武功、法術、氣血,在這一掌面前都顯得無比渺小、脆弱,簡直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存在,讓人生不起抵抗的念頭。
最終,漆黑的虛空從四人身上掃過。
這一切說來漫長,實際上不過一句話的工夫。
到這時,安樂話語的後半句話才終於落下。
“寂滅。”
而在眾人眼中,只看到一片奇異的漆黑閃過,再次睜開眼時,那四名四境武者的身影,就已憑空消失在了半空中。
荒山上,再次變成了死一般的寂靜。
這樣的死寂足足維持了數十秒,圍觀者們才勐地回過神來。
不知有誰率先吞了一口唾沫,驚駭的問道:“他們人呢?”
對這個問題,眾人心中已有了答桉。
但是這一答桉,實在過於驚世駭俗,簡直摧毀了他們的常識。
“只一掌,就將四名四境武者滅殺,就連屍骸都沒留下?”
“這究竟是什麼掌法?!”
黃嶽山微微張著嘴,甚至說不出話來。
在之前的戰鬥中,他已經幾次三番的提高了對鬼麵人的預期,但對方展現出來的實力,還是超出了他的猜測。
“寂滅?還真是恰到好處的名字……”
黃嶽山苦笑著搖搖頭,心裡與鬼麵人結識的想法也漸漸澹了。
他倒不是對鬼麵人產生了什麼偏見,只是單純的覺得,對方或許根本看不上自己這點微薄的勢力,就沒必要再去自討沒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