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的一聲,崔景程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白婉清和程素素相互對視一眼,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說起來,崔景程也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每日背負著沉重的愧疚生活,這些年他其實過的也並不算好吧!
是不好!
原本在京都,皇親貴胄弄死一個平民,算不得什麼大不了的事。
崔景程身邊的管家也是這樣說的。
“小侯爺,那孩子不過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死了便是死了!”
“他此時還應該感到榮幸!”
“何德何能,救了小侯爺你的命,也算是那孩子的造化了!”
此時,七八歲的崔景程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床廊上的木雕花,一言不發。
回想著百姓們站在河邊指責他的話語,心中的愧疚久久縈繞不散。
於是,管家時不時的找些人來勸說他寬心,不過他們大都是一個理論,“平民家的孩子,死了便死了!”
“他崔景程的身份可不一樣!那未來可是要襲爵成候的。”
“怎麼也不能為了一個普通的孩子,斷送自己的未來!”
漸漸的,崔景程竟然也開始這般想,他慢慢忘卻那個最後躺在岸邊的孩子......
直到他們快要離開淮安縣的那一日,崔景程的身體才將將轉好,他便讓管家駕著馬車讓他再在這個小城裡面四處轉轉!
只是剛好趕上午時,烈日當空,炎陽炙人。
小城裡大部分的店鋪都是半開著,人們懶洋洋的曬著太陽,享受著短暫寧靜的午後時光。
哼!不是說白家的小少爺將來會是他們淮安縣的希望嗎!
不過才區區過了五日,這些人便全然將他們心中的希望給忘記了!
反而還來指責他的不是......真是笑話!
崔景程坐在馬車裡,透過旁邊的車窗打量著外面的街道,這幾日鬱結在心中的石頭已全然放下。
他們在淮安縣裡面轉了好一會兒,買了崔景程最喜歡的酥餅,又去春風樓裡面吃了酥肉,這讓崔景程開心極了。
但許是崔景程的身體本就還沒有完全休養好,再加上天氣炎熱,他們在回客棧的路上,崔景程竟直接暈在了馬車裡。
而車裡輕微碰撞的動靜正巧被路過的少女聽到,她帶著小丫鬟上前攔住了還要繼續趕路的馬車。
管家見突然跑出來兩個女孩,心中大怒,罵罵咧咧的停下了車。
“去去去!你們要玩去別的地方玩!”
“看不到這是貴人的馬車嗎?你們可別沖撞了貴人!”
少女身邊的小丫鬟被兇狠的管家嚇得顫抖,拉著身旁小姐的衣袖想要讓小姐離開。
“小姐,咱們答應夫人,不要再多管閑事的。”
少女卻微微皺眉,“瑞心,你怎麼能因噎廢食。”
“母親的話只是一時傷心的話,以後見了需要救的人,還是要救!”
瑞心這個小丫鬟似懂非懂,但見小姐不走,她也不能走。
管家見兩個小姑娘在他面前嘀嘀咕咕,更生氣了,剛要再罵,白婉清指著他身後的馬車道:“大叔,車裡面的人怕是情況不妙。”
“若你信的過,就讓我看看!”
管家鼻哼了一聲,本是不信,可轉念一想,他們停下馬車也有片刻,小侯爺竟然一句話都沒有說......難道......
管家連忙轉身,掀開身後的車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