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中間緣由不得而知,原主帶著三個孩子,行李不在身邊,府里人也聯絡不上,一籌莫展。好在身上有些值錢的首飾,當了還能換些銀子。
找不到燕家返京的隊伍,又不識字,原主只好求人寫信。信件到京城要兩個月,一來一回要小半年。於是有人給她支招,讓她買了便宜房子住下。
原主在信裡言明落腳處,苦苦等人來接。半年多過去,別說來人了,連回信都沒有。某次在茶樓聽人提起信安侯,幾位茶客唏噓不已,說燕破虜燕北辰一生忠勇,家人卻落入山賊之手,章氏受辱,幾個孩子也不知所蹤,太慘了。
在原主慌亂不已時,孃家有了迴音。信上說,受辱的婦人回來也是給兩家蒙羞,就在外面自生自滅吧,勿回信,勿上門,章家就當沒這個女兒。
原主這才意識到,自己被所有人拋棄了,不僅如此,連名聲都臭不可當。
原主委屈。咱是懷著攀上高門的憧憬嫁進去的,好日子沒怎麼享受就成了寡婦,還帶著三個便宜孩子……
於是她徹底擺爛.,吃穿用度都緊著自己,還跟將要趕考的吳秀才眉來眼去。銀子總有花光的時候,於是她在別人的攛掇下把孩子賣了。
劇情梳理到這兒,章碧螺看了看塌上的三個寶,行叭,既然來了,就先把崽崽們養好。算算時間,燕北辰大概半年後出現,這次他不用滿世界找孩子,三個崽崽全須全尾還給他。
到時候跟他打個商量,咱拿上和離書,滿世界逍遙去!
章碧螺拿定主意,在桌上鋪了宣紙,又潤筆研墨。試著寫了自己的大名,寫完後不由嘆了口氣。
用一個字形容——醜,如果非要體現出醜的程度,那就是——非常之醜。
“你會寫字?”
大寶根本沒睡,就想看看這便宜娘會偷著做什麼,發現對方居然在鼓搗筆墨,忍不住問出聲。
章碧螺道:“其實我讀過書,只是字寫得醜,不愛寫罷了。”
大寶點點頭,“三嬸出口成章,那簪花小楷連祖父都誇,難怪你覺得拿不出手。”
章碧螺氣結,這孩子哪兒都好,就是長了一張嘴。
大寶翻了個身,趴在枕頭上,“你今天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我知道你想把我們賣掉,張屠戶還給了你迷藥,讓你下在粥裡叫我們喝下去。”
“所以你換了碗,把我迷暈?”
“哼,氣死你。”
章碧螺不氣,但也不肯為原主背鍋,笑眯眯道:“眼見未必為實哦,那碗裡若是有迷藥,我怎麼好好的?”
“那你說,你往碗裡放得是什麼?”
章碧螺編瞎話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天涼了,易染風寒,那碗裡的東西能加強抗禦,讓你們不得病。”
大寶不信,“那就是迷藥,你之前暈倒了的。”
“唉,我那是太操勞,累的。”
大寶聽不下去了,這女人臉皮比城牆還厚,一錐子扎不透!
“反正你沒安好心,你還故意拿水潑我們。”
“那是以防萬一,但凡那三人裡有一個不怕死的,在你們身上查驗怎麼辦?潑水顯得我心狠,他們戒心便沒那麼重,就算他們伸手,摸到的總不能是熱乎的。”
大寶氣鼓鼓的,“我之前潑你,你成心報復。”
章碧螺笑笑,開始忽悠:“其實吧,最近這段日子我常出門,是去辦大事了!”
“騙誰呢,你明明是去找那秀才,把我們幾個賣了,你好跟他雙宿雙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