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一切歸置好放在一起,桌子上的東西也被一點點拿開,在拿到最下面一層時,忽然露出的習題讓許之行手上猛然一頓。
原來心情真的能從雲端瞬間跌入谷底,他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卻體會到了粉身碎骨的滋味。
冤案可以平反,可有些事卻再也無法彌補了。
他的視線緩緩下移,落在了中指上的那枚戒指,然而他的手腕現在空空如也,在將那扇窗戶打碎時,一個尖銳的玻璃碎片剛好劃過手鏈,手鏈當場被割斷。
雖然事後他找了回來,但手鏈上的槲寄生已經從中間斷開,再也無法修複。
許之行拉開抽屜,看了眼被他洗淨包好的手鏈,不過換個角度想,如果沒有這條手鏈,那麼割斷的就會是他的手腕,手鏈也算是變相的保護了他。
在斷掉手鏈的上方還放著一個精緻的盒子,他將盒子拿起開啟,裡面是條精緻的男士手鏈,純黑色的腕繩緊緊系在兩個相互巢狀纏繞的圓環上。
許之行小心翼翼地摩挲著,心想:算了,只要他能回來就好。
重新開庭那天,許之行早早來到法院門口,當他到時發現,好多記者和媒體已經等在了門口。
由於案件涉及未成年,這次他們也進不去,只能在外面,許之行找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安靜地等待著。
這次媒體的數量比上一次少了很多,或許是這次的案件相比上一次沒那吸引眼球。
可即使這樣還是有不少記者前來,許之行看著他們站在烈日下,幾十斤的攝像機扛在肩上,汗水不斷從額頭滾落,濕透的短袖粘膩地貼在身上。
追尋真相的道路總是無比艱辛,但他們依舊願意為了真相而來,也正因為世上還有這樣的人存在,才讓這個糟糕的世界看起來沒那麼糟糕。
“出來了。”不知道人群裡誰喊了一聲。
所有人立刻湧了過去,許之行也想去,但被遠遠地擠在外面,他拼命的上前,可總是有一雙手將他推出來。
最先出來的人是宋志義,他一邊維持著秩序一邊回答記者們的問題。
“沒錯,最後判定為正當防衛。”
“案發前一天被害人犯罪未遂,且案發時繼續犯罪意圖明顯……”
“當事人已被當庭釋放,在警方的護送下已經離開了法院。”
……
雖然許之行站的位置不是很近,但宋志義的話卻聽地清楚,聽到這些,他終於徹底放下了心,力氣慢慢卸下,人也一點點被推出了人群。
心裡的重石落地,他長長舒出一口氣,但他也聽到傅然已經離開了這裡,大概是不願意麵對門口的圍堵。
想到這兒許之行便立刻馬不停蹄的往店裡趕,他此時的思念已經到了極限,而且店裡還有他為傅然精心準備的驚喜。
然而當他回到店裡,裡面鴉雀無聲,他快步走上二樓,一推開門,拉炮聲炸開。
“歡迎回家!”洲興一行人開心的喊道。
可當紛紛揚揚的彩帶飄落後,站在門口的卻只有許之行一個人。
楚澤:“傅然呢?”
許之行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抬頭環顧著自己精心佈置了一整晚的房間,視線最後落在了歡迎回家的橫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