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61:不會想到
萊諾在身前帶路，領他在深海中穿梭。
發光的水母一路引領，一收一縮間推動著前進。
遊的急了，還會不小心撞上泉客的身體。
然後手腳並用地爬起，像個炮彈似的退到遠處。
泉客好奇地伸手，抓住那隻想要逃跑的水母，捏著它遞到萊諾面前，詢問：“我很可怕嗎？”
萊諾撇嘴，就著他的手把可憐的水母一口吞下。
可怕的不是泉客，而是泉客身後的男魚。
“哥。”
他看向泉客身後，對遊向他們的萊茵道：“人我帶來了。”
“嗯。”
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時，泉客像是墜入冰窖，渾身發冷，止不住地發抖。
又是幻覺？
他不敢回頭，唯恐美夢再次驚醒。
身後的人卻開口叫住了他，蒼白的手指按住他的肩膀，“珍珠，看我。”
萊茵的聲線沙啞，他的嗓子受傷嚴重，這會兒還沒有完全恢複。
泉客聽著，心中不是滋味，忍了許久的眼淚再也繃不住，決堤似落下。顆顆珍珠墜入水中，一會兒的功夫就在他腳邊聚成個小山堆。
珍珠表面光滑圓潤，萊諾撿起一顆，仔細看了看，露出欣喜的笑容，喊道：
【哥，是彩色的！上面有彩虹。】
見他哥臉色陰沉，萊諾趕緊看向泉客，鬼鬼祟祟地挪到他身邊。
“你的眼淚你說的算，能全部送我嗎？”
人魚喜歡亮晶晶的東西。
夏梔在日誌中寫過：每年冬季，北緯70°最寒冷的時間，處於繁殖期的人魚會在海底築巢，堆滿閃亮的珠寶。
“繁殖期的人魚用珠寶裝飾巢穴，然後拉著配偶晝夜不停地在上面做ai……你要給他嗎？”低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再次擾亂了泉客的思緒。
他回過神，逐漸止住哭泣，卻還是不敢回頭。
蒼白的嘴唇一張一合，帶著哭腔問：“萊茵，是你嗎？”
人魚沒有回答他，只是游上前，尾巴先於手臂將他纏住，用冰冷潮濕的尖牙去咬他的脖子。
刺破他的面板後，舔掉流出的血珠，然後在泉客開口前，威脅道：“不許給他。”
1月初，北極圈以北，是再無光芒的長夜。
極夜降臨，海底世界一片漆黑。
泉客的眼睛受傷，視線所及是一片模糊。圍繞在身邊的發光水母不知何時散去，零星的光芒消失後，萊茵那條魚尾變得便格外顯眼。
眨眼的功夫，那魚尾將他完全纏住。
與此同時，耳邊傳來誘哄，萊茵擦去他的眼淚，親吻著他的耳垂，聲音如同地獄的魔鬼，引誘他墜入慾望的深淵。
